,逾期未还的图书馆工具书(《简明民俗学词典》),撕了三分之一的方格便签本,半瓶撕掉标签的古龙水,还有一个面朝下摆放的相框。
丹青伸手摸了摸,确认箱子确实见底了。
山鸟的个人物品本来就不多,他是到哪就会在哪里买东西顺便打听消息的家伙。理所当然,那把丹青熟悉的贝|瑞|塔M9手|枪、满是他奇思妙想的皮面随身笔记本、柔软的羊皮手套……那些仿佛有山鸟烙印的东西,全都和他一起失踪了。
这箱“遗物”大概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与山鸟有关的新发现。丹青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深吸一口气,她探手,拿起箱子里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那个相框。
说不定那是山鸟家人的照片。
丹青的猜想再一次落空了。
温暖的乳白色四四方方地框起一张合照,丹青和山鸟肩膀挨着肩膀站在一条老街上。她的头发才过肩膀,没有笑,但表情很松弛,头朝山鸟的方向微微偏过去;山鸟也是黑发,他比她再高半个头,衬衣的领子尖尖潦草地翻起来,眉眼弯弯的笑容同样散漫,一只手却很无措地搭在她肩膀上,似乎犹豫着这姿势是否太过亲密。
这也是她和山鸟唯一的一张合照。
山鸟长了一张极具迷惑性的英俊脸庞,转到F市管理局时就因为外貌过于出众引发了骚动。他有自恋的资本,也确实经常表现得非常臭屁,却异常讨厌镜头。
这张合照还是在一次调查过程中拍的,某个误认他们是新婚夫妻的潦倒摄影师坚持要给他们拍照,而两人需要从摄影师那里打开某条线索,于是山鸟勉为其难地和她站到了相机前。
摄影师把洗好的照片“送”给他们一人一张的时候,他也很随意地接过了,看都没看就夹进了笔记本内页,然后慷慨地支付了摄影和印刷费。随后,他自来熟地和对方攀谈起生意,往事件调查的方向诱导。
丹青没想到他不仅留着合照,还把它裱进了相框。
她已经记不清楚这张照片具体拍摄的日期,于是打开相框背板,想看看山鸟有没有在照片背面留下笔记。他对时间异常敏感,习惯性地会记录任何事发生的年月日乃至分秒。
然而照片背面没有日期,只有一行字:
——她应该不知道那时我紧张到手心出汗。但愿如此。
良久,房间里传来一声轻轻的笑。
“现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