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自辉立刻起身在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杨淑琴,叫了声:“师姐,烫着没?”
杨淑琴接过纸巾擦拭着衣襟,轻轻摇头说着:“没事,没事的。”
谢小芸手里还端着茶壶,愣愣地看着杨淑琴的狼狈相,眼角漾出一丝得意的笑来。可是当他瞥见刘世勋冷峻的眼神正看着自己,立刻一个激灵。
立马上前替杨淑琴打理着衣服,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董自辉分明看到了她眼角露出的掩藏不住的得意的笑,不由心下一沉。
他想到的是自己在彭都,以致盐山还有这个圣人窝的所做所为可能不会一帆风顺。
可是放眼人世间,又有多少事是一帆风顺的呢?
他突然想起了不知道是那个高人说的一句话,“活着没意义,哥们还得干!”
可干什么?
唉,干就是了。
一番折腾过后,除了大腿皮肤有点灼痛以外,就是裤子湿了一片,看起来像是尿了,着实有点不太雅观。
刘世勋又训斥了几句自己的秘书,也觉得颜面上有点过不去,就殷切地赔了不是,又言归正传地询问起了“表哥”的事来。
杨淑琴虽然觉得自己跟董自辉已经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但心里她还是很明白的,这个“主人”背后是资本,也就是刘世勋。
资本要是没有了,那么她这个主人的筋也就没有了,是永远也立不起来的,只能匍匐于地,与万千尘埃没有什么区别。
她于是对谢小芸说着“没关系”,“谢谢”,还笑容可掬地坐回了原位,拿过包来放在腿上,掩盖着那一丝丝“尿”的尴尬。
没有比这种情景更让一个女孩子尴尬的了。
好在除了谢小芸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濡湿之处外,其他人都把目光别向了别处。
“你说吧,杨老师。”刘世勋还没有忘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就有点催促地说着。
杨淑琴已经完全摆脱了刚才的尴尬,这也是一个政治家独有的素质,可以在瞬间转换表情与心态。
她细数着表哥的经历:
表哥现在的笔名叫“雨人”,不过现在人们都忘记了他的本名。是自己大姨家的孩子。在燕京大学读的本科,中文系,后来又在人大读了新闻系。毕业以后就去了国家级的通讯社,当了几年政治记者。
几年以后,突然就不做了,还是“裸辞”!
你知道那时候他已经是处级领导了,管理着一个部门。
但他觉得那里没有自主,想干的事,才刚开始的时候就被封杀了。于是就转去干文艺了,就是拍电影和电视剧,他以为在那里可以自主一些。
用他的话来说,想让谁死就让谁死。哈,隔色不?
刘世勋心里一愣,眼巴巴地看着董宇辉。
董自辉冲他一笑,轻挥了下手,指了指杨淑琴,意思是“听她说嘛”。
杨淑琴晓得刘世勋担心的是什么,就莞尔一笑地说道:“这点我们完全不用担心,我是说政治上。他是新闻学的硕士,还官至处级领导,政治上是过得硬的。
想法在不违反政策的前提下,还能做到很超前。
前年我去探班的那个剧组,就是在东北拍摄的农村剧,叫《沸腾的草原》,讲的是新农村建设,可是角度绝无仅有,我记得是‘实现新农村建设以后农村各项事业的发展’,有点味道不?”
杨淑琴说着停了下来,特意看了一眼谢小芸,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电视剧拍完以后,外景地的那位县委书记直接官升一级,调到市里当副市长去了。这说明什么呢?表哥的政治嗅觉是很敏锐的。”杨淑琴又喝了口水,眼睛却盯着刘世勋。
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官和商向来都是一体的。
官商勾结是贬义词,但官商结合却是中性的。
官员要发展地方经济,地方的商人自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主要力量。
而所有商人都想着要走向“正统”,比如还不算远古的徽商胡雪岩,大名鼎鼎、富可敌国。
当然,下场那是个教训。
杨淑琴不动声色地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刘世勋的反应。
刘世勋也不负“她”望,眼睛里发出一阵光芒,嗓子眼里也轻声地“咕噜”一声。
可是,他望着杨淑琴的时候却掩饰地笑笑,“你说他叫什么?”
“雨人。”
“哦,我好像记得有个外国电影叫这个名字,下雨的雨,人民的人,是吧。”
“不错,我说了这是他的笔名,他供职的报上有许多他的文章,尤其是评论,用的都是这个名字。不知道刘总看过没有?”杨淑琴询问道。
“哈,那倒没有,不过……”
杨淑琴知道刘世勋想知道的是什么,就说道:“他姓顾,叫顾琴南。照顾的顾,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