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最向往的天文学院。
那天,我盯着桌子上的太阳系轨道模型,一夜未眠。
……
一周以后,我拉着还记不全名字的女孩到她面前:
“洛洛,这是我女朋友。”
年前,许潇潇的前男友是我叫过去的,我原本只想给她一个教训。那些“莫洛洛恬不知耻追求郑离”的谣言,我知道是她放出去的。
可我没想到会在巷子里看到莫洛洛。没人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即使看到她完好无损,还是控制不住的后怕,我只能假装心疼许潇潇来掩饰自己发抖的手。
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追到这里来,还要拿出手机这样明目张胆的录。如果许潇潇的前男友逼急了怎么办,如果那两个人临时合伙去对付她怎么办。
再后来,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通过从母亲那里旁敲侧击才知道,莫洛洛病了,像是得了很重的心病。
我蹲在她家对面的巷子,看着她整日长亮的昏黄灯光,那紧闭的窗帘没有一次拉开。
……
国外春季招生开始的那天,我给她送了一张结婚请柬。她没有给我开门,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上个月,就在我想着,她是不是放弃了,这场结婚的闹剧是不是可以终止的时候。我在公寓下的地下停车场见到了她。
她瘦了,脸色很苍白,眼圈发黑,头发凌乱,穿着睡衣,脚下的拖鞋都是反的,眼神里带着惊慌,没有一丝光。
我疼的心悸。
这一刻,她与梦里的那个她重合。我突然害怕听到她像梦里一样决绝说出什么话。
因为我知道,只要她再说一句喜欢……自己所有的坚持都会顷刻间溃不成军。
我说:“不要再缠着我了,你很烦!”
……
后来,我无数次的后悔,如果这天,我耐心一点,多关心她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把她逼上绝路。
……
那天,遥城下着小雨。
她以灵魂的样子飘到我面前时,我震惊的说不出话。又害怕被她发现自己能看到她,把她吓住,逃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三天,我假装着看不到她,又小心的观察着的一举一动。
我听不到她说话,但我能看懂她的神情。
她看到许潇潇出现会悲伤。她看到我换衣服会脸红的捂着眼睛偷看。我吃饭她就坐在对面,像以前一样托着腮对我一句又一句说教。我出门她就坐在副驾的位置假寐。我睡觉,她就大胆的躺在我对面。
我假装看着她透明身体后的虚空,与她对视。
直到她闭上双目,胸口起伏平缓,才敢试图半揽着她——
你怎么这么傻。
……
宋谨言约我的那天,我看到宋谨言看向我身侧,那时我就知道。
梦,终归是要醒的。
我一辈子的演技在那一天都用完了。我极力的扮演着我有多爱许潇潇,我说着一句一句关于她的反话,除了那句:
“放手吧。”
放手吧,傻子,我不值得。
她坐在我旁边,每一滴眼泪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在心口凌迟。我假装着掏钱包,想要像曾经无数次一样,摸摸她的头顶,想要告诉她:“不要哭,郑离哥哥在。”
可终归,都是妄想。
离开前。
她从我身体里穿过的那一刻,我不受控制的一个踉跄,震惊的一瞬,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住她,终究,还是只握成了拳头。
那天,遥城明明阳光明媚,我却冷的彻骨。
心口处,空的发疼。
他看见了,宋谨言身边的那个人,她头上戴着,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白玉发簪。
……
曾经,宋谨言说:“生命的意义就是轮回,那是无穷无尽的永生。”
所以,从那天起,我每日都会祈祷,用我执念,为她,为我,在未来,无穷无尽的永生里,祈祷一个圆满。
……
……
————————莫洛洛篇——————————
五月,遥城,多雨。
莫洛洛疲惫的睁开眼,浑身乏力。她抬起自己的手,能看到。
她真的,回来了。
心里说不上的感觉,偏执的想要发疯,与一种莫名的释然交织,像一个精神分裂者。
叩叩。
“洛洛。”
莫洛洛看着端着早餐进来的母亲,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
“妈。”
“你吓坏妈妈了。”莫妈妈抹了抹眼角,“昨天妈妈回来,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如果不是家庭医生说你只是睡着了,妈妈怕是要当场……”
“我没事,妈。”莫洛洛眼眶发热,握住莫妈妈的手,“害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昨天晚上,宋家的小宋爷带着一个女孩来过,她说是你的老朋友,叫云卿。”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莫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给她。
巴掌大的白色瓷瓶,像极了观音的净瓶。莫洛洛诧异的接过。瓶体冰凉,冰的她心口一震。
忘川河,奈何桥,头戴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