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雨生驾着小车行驶在黑暗中。
车上已很久没人说话了,女人不知道自己在心里数了多少颗星星。
女人从后面偷偷地观察着前面的男人,看不清他的脸面,朦胧中看到这个男人脸形棱角分明,眼里有光。
付雨生不喜欢说话,能一句话说完的事情绝不会说第二句,能用一个字表达的他绝不会说出两个字。
也许是太过安静了,静谧有时会让人害怕,女人尝试着和付雨生聊天。
“我叫秋明月,明月的明,明月的月。”
“嗯。”
“嗯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
“我们都不认识,你怎么会知道?”
“你刚才说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
“上车的时候。”
又是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女人咬着嘴唇。
“你总是这样说话吗?是不是说多几个字会死?”
“会。”
秋明月说:“总听人说见光死,你该不会是叫说话死吧?”
付雨生说:“说话不会死,但话痨一定会让人烦死。”
10月22日,清晨。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
永平里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美好的早上。
街上永远都是不平静的。
馄饨店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住在对面第四条巷子第二排筒子楼的老杨逢人便说,三块钱一碗的馄饨不算便宜,但如果是一个警察局的局长端给你吃那就太值了。
于是有人开玩笑说这叫局长馄饨,小春江却笑着说叫“四哥馄饨”吧。
第二天,馄饨店门口就挂起了一个“四哥馄饨”的牌匾。
李成武正端着一碗碗的馄饨来回跑动,偶尔从桌子上收起客人留下的钱。如果客人还没离开时,他会热情地说声“谢谢啊,再来。”。
小春江刚下锅一盘馄饨,趁着水还没开,她挺直了腰板,双手轻轻地锤打了几下腰间。看到四哥走到面前时,她瞪了一眼。
“看把你贱的,让你好生坐着,你偏要来回地跑?”
李成武说:“看到钱摆在桌面上,你觉得天底下会有人一动不动吗?”
“我就不会为这三块钱跑来跑去的。”
“你不跑是因为你知道钱是你的,你不跑它也不会跑。”
小春江刚想骂一顿,看到锅里水开了,于是又忙着捞起馄饨下碗。这时女儿春华刚从外面进来,放下手里的书包就跑到李成武面前。
“爸,让我来。”说完接过他手中正在收拾的碗筷,顺手擦起了桌子。
小春江看了说:“春华,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妈你忘了,今天是周日,学校没课上。”
“都说女大不中留,你就知道疼你爸了。”
“哪有啊,我这不是看爸的腿脚不好吗?”
李成武说:“如果你不是总拿我的腿脚说事,也许我会再说一些故事给你听。”
向春华笑嘻嘻地说:“还是爸知道我的心思,等一会我的同学来了再说。”
“总听你爸的故事不腻歪吗?你就不想听听我给你讲的故事?”
话音未落,陈放带着付雨生走了进来,陈放竟然也穿回了警察的制服。
向春华回身一看,高兴得跳了起来。
“当然要听,五叔的故事一定是很精彩的,可惜的是小叔从来不说他的故事。”
陈放笑着说:“他不是不说故事,他是从来都不说话,说多了他会死的。”
付雨生从厨房里端了两碗馄饨出来,拿起筷子慢慢的擦了又擦,仍然不说话。向春华跑过来,一下趴在他的身上。
“小叔,你为什么老不说话?”
“真的要说吗?”
“要说,我想听。”
“那我就从你小时候穿开裆裤开始说起吧。”
“小叔,你又来了。”说完向春华生气的跑进了厨房。
大家见状都笑了。
李成武却说:“付科长,你静安分局赊馄饨的钱是不是该给了?”
两人回到静安分局。
付雨生从车里下来时,行动队长方正月已经候在院子里了。
“老大,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科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付雨生把打包的馄饨递过去,一路问道:“看你紧张的,出什么事了?”
“一大早有个女人来报案,此时正在科室里等你呢。”
陈放说:“报案你们处理不就得了,为什么要等他?”说完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当两人走进行动科,原本喧哗的科室一下安静了下来。
付雨生看见里面坐着的女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