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轻轻一眨,魏含璋攥了攥拳,复又开口:“你还小,哥哥不会将你托付给其他人。”
临睡前,雨点噼啪打在窗纸上,风吹动槅扇。
眉珍和眉芜披着外衣去关窗,听到屋内传来细微的咳嗽声,眉珍回头:“又快到日子了,姑娘可别生病。”
眉芜:“若姑娘病着,便不用给小小姐侍药了吧。”
眉珍扭头蹙眉:“叫夫人听到这番话,定要掌你的嘴。”
雨势转大,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虫鸣蛙叫,外面人的说话声令萧含玉心烦气躁,她翻身朝外,细指揪着被沿,与魏含璋的相处历历在目,只是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对敬重的哥哥充楞扮天真。
殿试很快结束,她悬着的心也快要落地了。
廖藉撑着伞从长廊尽头走来,看到周仲和松磐站在门外说话,便快走几步凑过去,小声道:“侯爷用完早膳上吐下泻,如今胡大夫正在给他看诊,也不知是吃坏东西还是受了风寒。”
周仲和松磐不约而同皱眉:“廖嬷嬷没跟你说什么?”
廖藉:“在我娘心里,我是外人。”
言外之意,廖嬷嬷对夫人的事守口如瓶。
周仲:“我得去趟署衙送文书,今儿怕是回来不早。”
松磐端着铜盆,闻言看了眼,周仲肩上斜挂着碧色长筒,他是读书人,早年落魄得魏含璋赏识投入门下,虽共事多年但他身上的气质与松磐和廖藉不同,看似圆润实则隐藏锋芒,毕竟是文人清高。
松磐把盆端给廖藉,腾出手走上前,从周仲肩膀处取下筒塞,往里瞟了眼,笑嘻嘻道:“还想着做回好事,也不给机会。”
筒中的文书已经用牛皮纸包裹严实,便是淋了雨都不妨事。
周仲笑,拱手一抱便转身往雨中走去。
待人走远,松磐戳了戳廖藉:“侯爷莫不是被那鹦鹉吓着了吧。”
廖藉:“鬼知道。”
信阳侯魏全瘫在榻上,折腾半宿险些要了老命,眼下连呻/吟都变得有气无力。
顾氏拧眉挥了挥手,廖嬷嬷赶忙指挥丫鬟将门窗敞开,熏上浓浓的苏合香,细雨飘进来,将地板打湿。
魏含璋看向罗汉榻,父亲耷拉着眼皮,脸色蜡黄,喝过药后渐渐不再唉声叹气。
廊庑下,顾氏冷冷一笑:“真是上辈子欠你爹的,这辈子来讨债。”
魏含璋负手而立,见廖嬷嬷等人往月门处走远,开口问道:“母亲不该把鹦鹉炖成汤羹,不该谎称鹌鹑汤让父亲喝下,更不该在他喝完后告诉他真相。”
顾氏诧异,很快又恢复冷静:“他跟你抱怨的?”
魏含璋:“泔水桶里有鹦鹉毛。”
顾氏笑:“我儿子果真是个好官。”拿帕子擦拭着唇角,眉眼间俱是漫不经心的嘲讽,“他自己做的孽,总要尝尝厉害,你不要怪娘心狠,娘没办法。娘撑着偌大的侯府,不想叫人看笑话,但娘咽不下这口气,娘在意他,也恨他。”
顾氏说这番话时,表情麻木,她早已不再年轻,自然不会像当年那般为着魏全哭鼻子抹泪。
廖藉正收拾着书房,听到动静抬头,看到魏含璋进门,便主动回禀。
“大人,方才眉珍来过,说姑娘约莫半个时辰后出门去王家,需要派人跟着吗?”
魏含璋思忖片刻,眉梢一挑:“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