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月后,我在碧玺轩练习琵琶,听到外面很杂乱,便和露珠出来看,潘鹄院里的红豆跑来说,潘鹄被人找上门,来人还和他打起来了。
长安城内,天子脚下,竟然有人直接闯尚书府打人!
这热闹不看可亏,我连忙戴上面纱,与露珠跑去前院,途中遇到沉心姑姑,将她也拽了去。
我们也不敢上前,只在拐角处偷偷看着。
“姑娘,是阮大人!”露珠说。
那位中郎将?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他手持长枪,与潘鹄一来一往地过招,招式凌厉,将潘鹄打得节节败退,英勇不凡。
会武功真好,若我生为男子,也会武功,便可像他一般英勇无畏。
阮戚突然闯入尚书府打人,起因是一桩案子。
这案子是一个贵族子弟强暴民女,致人死亡的事,阮戚负责查清此案。而这个贵族子弟恰好是潘鹄的狐朋狗友之一,案发之前与潘鹄打过照面,于是诓骗他做假证词。潘鹄并不知晓内情,被他的朋友蒙蔽,答应了此事。因为潘鹄做的假证词,真凶最终逃脱。
苦主的母亲气不过,跑去阮戚面前叫哭自尽。阮戚虽然查清了事情的真相,但苦在没有确切证据,无法将人捉拿归案,又觉愧对百姓,一时怒火腾升。
阮戚行事果敢,直接上门打断了那恶人的一条腿,又立刻跑来尚书府教训潘鹄。
打完人,他对着伯父不卑不亢地说:“今日出手伤人确是我之过,尚书大人要弹劾我也好,要报大理寺也罢,我阮戚绝无二话,但有一点我也要告知尚书大人,若您不肯严加管教二公子,那我阮戚可以代劳,日后再见潘鹄,见一次,打一次!”
潘鹄鼻青脸肿地爬起身,却没有恼羞成怒要报复他,而是阴着脸问:“真是他害了那妇人?”
阮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潘府。
“奴婢只听说过阮大人办案刚正不阿,却不想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嫉恶如仇,敢作敢当,顶天立地。
“多少人想活成这个样子,可惜他们不敢。”沉心姑姑突然道。
为何不敢?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便隐去了,我也懒得追究。
最终伯父也没有弹劾阮戚,潘鹄不知怎的也因为这件事安分了许多。
四月,太子府终于有消息了。
聘礼下到潘府,我的小私库里又进了一大笔金。
去了太子府便不能带着沉心姑姑了,我与她的师徒缘便到此为止,我亲手绣了一个鸳鸯香囊,送她作为临别礼。
虽然香囊不太精致,但好歹是我亲手做的,姑姑也很感动,送我了一个平安坠保佑我。
潘府上下因此忙活了半个月,我也忐忑地等了半个月,最后等到那个所谓的黄道吉日,我披上嫁衣,受伯母叮嘱后,由潘燕辞送出府门,坐上小轿,带着我那一大堆嫁妆,进了太子府侧门。
夜里,我怀着忐忑地心情坐在床榻边等着太子,礼教姑姑们都已经退下了,我左等右等,等到红烛燃尽,等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终于响了。
我被吓醒,立刻端坐好,等着来人上前。
我感觉有人在慢慢靠近,直到能看到他的靴子时,他终于抬手为我揭开盖头。
我紧张地手心湿润,紧紧捏着手帕不敢抬头。
一只手将我的下巴抬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当朝太子长什么样子。
他的前额较宽,眉眼很凌厉,不怒自威,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整张脸单看来便贵气逼人。
屋内烛光昏暗,他离我很近,一双凌厉的眸子扫过我的整张脸,微微皱眉:“你和你姐姐长得并不像。”
他的声音低沉,说出的话语气平淡,语调缓慢,听不出情绪。
我思忖片刻,轻声道:“回殿下,堂姐肖似伯母,而妾更像自己的父亲。”
“嗯。”他没在说什么,伸手要帮我摘冠,我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压下自己的动作,静静地等他帮我摘下。
他的动作很快,却也留心着没有弄疼我,去冠后我的脖颈轻松了很多,我悄悄动了动,然后就老实地等着太子下一步的动作。
太子没再说其他,将我半揽着推倒在榻上。
我原本还很紧张,闭着眼睛不敢往他身上瞟,他轻轻吻我的眉尾、嘴唇,缓缓褪去我的衣裳,在他温柔的动作中,我渐渐放松了自己。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成了太子承徽。
次日一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向太子妃请安时,才发现来向太子妃请安的只有我和那位先前见过的良媛。
太子妃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和善,相反她是一个气场很强大的女人,眉目凌厉,言语利落,在我向她请安时全程只赏了我一个眼神。
那位良媛也清清冷冷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