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女儿在宫里很是得宠?”伯母问。
我想了想,说:“是。”
“得宠也无妨,如今她怀着身孕,婕妤还有机会。”
机会?伯母是要我争宠?这谈何容易。
我转眼看到潘璆被敏阳郡主家的千金推倒在地,吃了一惊,刚想告诉伯母时,却见英国公府的小少爷又把人扶了起来,想来只是小孩子间打闹,便没有理会。
“我今日来还有件事想与婕妤商议,大皇子如今已进国子监,陛下有意从世家大员中挑选几个优异子弟给大皇子作同窗。”
“伯母想要璆儿去?”我问。
“这是个机会,你父亲的意思是,不必做伴读,但能进国子监也是好的,对璆儿日后的仕途有助。”
进国子监的学生,日后结考成绩若优异,便可由先生引荐,直接任命官职。很多官员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可进国子监谈何容易。
潘鹄当年也是声名在外,才得了特许,可潘璆鲜少见人,连我也不知他资质如何,这该如何让他进呢?
我试着劝说伯母:“国子监不止有大皇子,还有敬王府世子与李宗正的嫡孙,这两位并不好相与,璆儿身子弱,性子温和,我怕他应付不来。”
我说的是实话,当然我也有私心,帮家族子弟进国子监,那可不是求一求陛下就能轻易成功的,我并不想应下这件难办的事。
“你说得这些,你父亲与兄长也商议过了,这事……”伯母还未说完,那边便有人来叫,我们只得收话,一同去太后处。
百花宴结束后,伯母带着璆儿离去,临走时我送了潘璆一个平安符,是我上月在皇寺向法慧大师求来的,希望可以帮潘璆去病消灾。
百花宴刚过没两天,陈婕妤突然发动了,且动势很大,幸好太妃早早备下稳婆和御医,得了消息便立刻赶去长兴殿。
陛下和太后也去了,怕有个什么意外,我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了,毕竟皇后没有出面,其他人也没有去。
于是我早早歇下,直到第二天清晨,虞妃急匆匆来到文澜殿。
她一来就闯我内殿,掀开我的帷幔,见我还未起身,埋怨道:“你怎么还睡得着,出大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陈婕妤的孩子没出来?
她坐到我旁边,说:“我得到消息,昨夜陈婕妤难产了,你是没见啊,那血水一盆盆的从长兴殿抬出来,人嚎了一整夜,疼晕过去好几次,幸得有王御医在,几针给救了回来,直到今早才生了一个皇子。”
“母子平安吗?”我问。
“平安什么,二皇子不足月,生下来跟个猫似的,陈婕妤直接晕死过去,要不说女人生孩子就如同走了趟鬼门关,那都是从阎王爷那里讨来的。”虞妃唉声叹气道。
“怪了,陈婕妤的胎一直有太妃看护,并未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怎么会突然难产呢?”我心生疑窦。
虞妃双手一摊:“谁知道呢,但好歹是都活着,日后怎么样还要看造化了。”
“的确,不过陈婕妤吉人自有天相,二皇子得天庇佑,福泽深厚,会好起来的。”
虞妃却是叹了口气,嗤笑道:“你说是便是吧,这大兴宫里的人,谁不是福泽深厚呢。”
她刻意将“福泽深厚”这几个字说得不同,语气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我还未回她话,露珠便跑了进来,说陛下身边的吴总管亲自来了。
他来做甚?
我与虞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疑惑。
慌忙收拾了一下,我与虞妃一同出去,看到吴总管带着几个内侍,笑眯眯地站在院中。
吴总管在宫里的分量不轻,一向都是有了极好或者极坏的事才来后院,今早陈婕妤才难产生子,他便来了我这里,看来是来者不善。
“吴总管。”我朝他颔首。
吴总管向我微微低头,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道:“见过虞妃,潘婕妤。婕妤,陛下传召,请随奴才走一趟吧。”
“陛下可说了为何传召我?”我问。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倒真是嘴严,我看向虞妃,这女人居然避开我的视线,笑盈盈地说:“既是陛下传召,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妹妹快去吧,我先回宫了。”
她心安理得地在我冰冷的目光中迈步离开。
真是惯会明哲保身。
“吴总管,走吧。”我说。
“还请婕妤身边的几位侍女一同前去。”吴总管突然说。
看来一定没好事了。
我只叫人:“露珠,秋雪,锦唤,你们随我一同前往。”
“是。”
吴总管把我带往长兴殿,途中遇到了贵妃。
“见过贵妃。”吴总管向贵妃见礼。
贵妃冷淡地“嗯”了一声,与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