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定睛一看,立刻急了:“表哥这是什么意思,不给我也就算了,为何要给柔宝林那个贱人!”
我与虞妃对视一眼,默契地都当作没听见,绕过她往各自宫里走去。
之后听秋雪说,陛下还命日月坊的人开始着手练习新的舞曲,准备在慕清辞生辰时演奏。
还没有哪位嫔妃过生辰是从月初就开始准备的。
因着慕清辞喜好音律,陛下请来了天下闻名的琴师闻风公子来教授慕清辞抚琴。
慕清辞生辰当日,我们早早便被陛下差人请到专供设宴的锦桐轩,锦桐轩内日月坊的舞女歌姬演奏着新学的舞乐,司膳局的人奉上一道又一道珍馐。
慕清辞穿着华美的宫装,戴着新打造的样式精美的头面,画着别出心裁的梅花妆,十分美艳动人,甚至比下了庄贵嫔和赵婕妤。
她一人独承国色,艳压各宫。
歌舞过后,陛下送了她一把琴。
是一把打造极其华美的焦尾琴,它被人们唤作“妻和”。是曾经高祖帝送于结发妻子以表忠贞不渝的定情之物。
这样惹眼的物件,若是寻常妃子得到,定会诚惶诚恐,怕得罪皇后,更怕被人以此为由头治罪。
可慕清辞不是寻常人,她不仅欢喜地收下,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夜里要用这琴为陛下弹奏她新学的《凤求凰》。
陈妃在一旁气得戳烂了桌子上的糕点,她似乎想找个借口离开,身子起了一半,余光瞥见庄贵嫔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样子,大抵是不想输给她,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用过膳,陛下让我们移步御花园,那里早有宫人放起了风筝,好多只风筝,布满了那一方天空。
“好多风筝啊!”
“哇,那只好漂亮!”
正在虞妃和兰美人惊叹时,那些宫人竟把手里的风筝线剪断,任由那一片风筝随风而去。
我站在离慕清辞最近的地方,听到陛下用温柔至极的语气对慕清辞说着:“孤让这些风筝代替你,看遍这世间的每一片花海,每一处山河,天地之大,任其自在。”
慕清辞感动得哭了。
虞妃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淡去,抬头望着那些随风而去的风筝,不再言语。
兰美人略显嫌弃地把脸撇到一边。
陈妃在一旁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贵妃略微讽刺地笑了笑。
我抬头望着那片已经飞散的风筝,心里叹了口气。
整个四月,陛下都在芷萝宫与慕清辞恩恩爱爱。
绛芸轩地方虽小,却布置地如同正殿一般华丽,伯母来书信时还提到陛下为慕家人升了官。
慕家如今,正得圣宠啊。
我得空去看望潘璆时,遇到了陛下,他领着一个半大少年到国子监,嘱咐先生多加照拂。
我在一旁听了会儿,才明白那是慕清辞的胞弟,叫慕清卓。虽已十二岁,正经读书的日子却没几年,陛下干脆就将人接进宫,破格收入了国子监,就住在国子监旁的莲花榭里。
“姑姑,你怎么了?”一旁的潘璆突然问我。
我不解地看向他:“姑姑没事啊。”
潘璆说:“可你的脸色很差。”
有么?我怔住。
这时英国公府的小少爷突然冒了出来,很拘谨地朝我行了个礼,恭敬道:“见过潘婕妤。”
“韩小少爷有事?”我问。
“先生今日布下的课业我有些疑问,想请教潘璆,请问婕妤娘娘您可以把潘璆借我片刻吗?”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轻笑了声:“自然可以,我也没什么要叮嘱的了,你们去吧。”
看着两个孩子跑远,我再回头,便看到陛下正在考察慕清卓的功底。
真是上心啊。
我叹了口气,回了玉芙宫。
这些日子皇后的中兴宫如铜墙铁壁一般,传不出半点确切的消息,众人都在猜测皇后这胎的情况,直到夏末,王御医突然频繁出入中兴宫,不止王御医,林妃甚至带了巫蛊婆子去中兴宫。
后宫向来不许这样的人物出没,可这次却得陛下准许,众人心里都觉得皇后这胎肯定出事了。
不久,林妃便领陛下圣旨,带人强行搜了陈妃的长兴殿。
宫人在陈妃的妆匣里竟搜出了一对全身扎满银针的娃娃,娃娃上写着皇后与太后的生辰八字。
陛下震怒,不仅严审了长兴殿一干宫人,还禁足了陈妃,更是命人看守慈安宫,变相禁了太妃的足。
消息一传出去,轰动了整个大兴宫。
后宫不许行巫蛊之术这是祖训,如今不止在陈妃宫里搜到了,还是害的皇后,皇后因为这诅咒已经动了胎气,若腹中龙子有什么闪失,陈妃难逃一死。
更何况还涉及到太后,太后在前朝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