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对露珠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能再熬一会儿,先为我梳妆。”
露珠虽担心我,也知晓轻重缓急,便不再多劝。
她很快为我上好妆,并嘱咐我:“主子再穿一件襦袄吧,让秋雪陪您去,奴婢去找徐御医。”
我点点头。
吴善来到后宫,我们众人一同跪拜,听着他念圣旨。
犹记得当年也是一个秋季,陛下登基册立端肃献皇后,如今一晃已经九年,大雍朝武德十年,迎来了当朝第二位皇后。
陛下共有三道圣旨下达后宫:封后圣旨,封宫圣旨,还有一条封妃圣旨。
封后圣旨自然就是昭告天下沈瀛将会成为新后。她的儿子三皇子自然也要改碟,成为嫡子,同五皇子一样。封后仪式陛下早就命人准备着了,本月下旬便可举行。
沈瀛成了新后,按理要搬往中兴宫,但封宫圣旨上写,要封锁中兴宫,新后依旧住在原宫殿,并将原宫殿奉仙宫改名为凤和宫,将她居住的合欢殿改名为趾麟殿。
将中宫封锁,令改宫殿为中宫,这算怎么回事?
众人都拿不准陛下的意思,低着头悄悄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想试探一下有没有谁知晓内情。
我脑袋发懵,恍恍惚惚地听着圣旨的内容,也顾不上探究其中深意。
之后吴善又念了封妃的圣旨。
上面写着要将慕清辞晋为德妃,赵婕妤晋为贵仪,还下旨要给九霄宫解封,放陈玉出来,并且将陈玉从宝林晋为美人。
怎么还有她的事?这下好了,我不喜欢的人都得了好。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众人领旨后,各去准备各自的事宜。
我借着秋雪的力起身,刚走了一步,便觉眼前发黑,头晕脑胀。
“主子!主子!”
耳边传来秋雪的呼唤,紧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徐御医说我染了风寒,上报陛下,陛下要我在文澜殿养病,不必前去封后大典。
我这病来得及时啊!
听说陛下准备的封后大典繁琐隆重,众妃皆不愿前往,不过她们没有理由不去,只有我有。
封后大典那日众人都在忙活,只有我闲来无事自己与自己下棋。
其实我的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如今后宫太乱了,我不愿去凑那个热闹,所以一直装病不出门。
新皇后上位之后,贵妃就交了权,然而月初要去皇后宫里请安时她却称病不去。
这般故意,简直是公然挑衅皇后。
皇后便差人去请,一趟两趟,誓要贵妃来给她这个新后请安。
三趟之后,她派去的人带回来了御医署的脉诊,赫然是贵妃得了风寒的证据。
皇后若再计较,便是故意为难了,因此她只得忍下。
我借着一场风寒休养了很久,也错过了月初众妃恭贺新后。
自然我也是故意的。
我再出玉芙宫时,听说陛下已经在前朝提拔了慕清辞的叔父做地方县令,还为慕清卓与雍州牧之女赐了婚,两年后成亲。
慕清卓如今在国子监很出众,陛下有意早些让他入仕,一有机会就让他协助阮戚查案,看这样子是想让他进金吾卫或者大理寺了。
陛下这次在封后的同时提拔了这么多家,看来是不想让沈氏一家独大。
我能想明白这个缘由,其他妃嫔自然也明白,众人一时间都在猜疑新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自然还有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就是陈玉。
端肃献皇后之死,在明面上看来,至少有一半责任在陈玉,无论她是否被诬陷,都不该短短几年就将人放出来。
秦家虽然没了皇后,但也是高官之府,怎会任由陛下就这么轻易将陈玉放出来了呢?
我好奇此事,便差人打听。
原来陛下为了放出陈玉,给了秦家不少好处,不但提拔秦家长子为户部尚书,还为秦家小妹赐了婚,嫁去了荥阳贵族。
更是将陈家人一再贬官,调去闲职,以此来告知众人陛下不会再重用陈家。
这样大费周折只为把陈玉放出来,是为何?
有时候,我真看不懂陛下。
新皇后上任,将各局整顿了一番,换上了不少自己的人,往日里偏帮贵妃的人都没落着好下场。
我们看着六局的人逐渐变成新面孔,看着往日熟悉的旧人一个个被冤枉、被关押、被逐出宫,只觉后背阵阵发寒。
皇后登位,看上去贤良淑德,对后妃格外宽容,对陛下言听计从,可实际上,她背地里一直在铲除各方的势力,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后宫各个地方。
我们即便知道,也没办法指责她别有用心,因为大权在她手里,她有一万个理由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