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先后？”贵妃说，“先后一直不得宠，或许是她嫉妒阿皎。”
她要嫉妒也该先嫉妒你这个有了皇长子的人。我在心里默默回她。
端肃献皇后在我心里不像是会用这种阴损绵柔的法子害人的人。
“除了先后，还有谁有可能呢？”我问贵妃。
“虞妃那个软包子别想了，剩下的人若查不出来也不用费功夫了。”她的眼神突然发狠，秀手紧紧攥住帕子，冷声开口，“宁可错杀，也别放过！”
我心里突地一跳。
将门虎女杀心都这么重吗？
我陪笑道：“这说的什么话，青天白日的，咱们总不能把整个后宫的人都杀了，但凡行险事，都有失策的时候，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等了这么多年，只为等一个真相，为阿皎报仇，若不是他骗我……”贵妃握着桌角的手指指尖泛白，目光里透露着恨意。
贵妃现下可不能与陛下闹僵，因此我劝她:“骗你也是为你好，你若出事，还有谁能替姐姐报仇呢？”
她冷哼一声，开口道：“不为阿皎报了仇，我绝不甘心，谁也别想挡我。”
“那若是查出杀害姐姐的真凶，你要怎么做？”我试探道。
“自然不会让她好过！我原先以为周才人是太后指使的，所以在太后的汤药里下了慢性毒药，只可惜被她身边的杨御医发现了。”
她突然说出这话，简直像一记巨石砸向我，令我懵住。
贵妃并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继续语出惊人：“杀不了太后，我又找机会接近皇后，可惜皇后宫里防范重，我一直被机会动手。直到她怀上五皇子，我想机会来了，我定要想办法让她一尸两命。但我还未动手，便察觉皇后那胎怀的不好，即便我不动手，她也不一定能母子康健，真是天助我也！”
她笑了一下，继续道：“之后我察觉有人要用巫蛊之术陷害陈玉，便在那个皇后的小人旁多加了一个太后的。”
！！！
我都听到了什么，这女人太疯狂了。
她竟然不止因为怀疑就对太后下毒，还想借巫蛊之术行不轨之事。
天啊，眼前这女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危险。
等等！
我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件事。
按她所言，陈玉和太妃都是被冤枉的，始作俑者不是她，也不是皇后，那会是谁？
我还未想通，又听到贵妃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继续说着：“可惜那东西真是骗人的把戏，确实没一点用，太后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
她话锋又一转，得意道：“不过能借此扳倒太妃，倒也是个意外之喜。”
……
我已经不知道要用何种表情、何种心态、何种话语去回应她了。
她见我一直不语，有些不悦地问我：“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点了点耳朵，“我在认真听。”
“总之，剩下的那些人若分辨不出谁是害死阿皎的凶手，便一并都除了。”
大言不惭啊，她争皇后的时候不起劲，现在要害人倒是积极，这后宫又不是屠宰场，还能她想害谁就害谁？
“对了，你说此事有三个疑点，那这第三个疑点是什么？”她终于想起来问我了。
我叹了口气，说：“第三个疑点，便是陛下。”
“陛下？”
我点头：“你们都说陛下深爱我姐姐，那我姐姐死后，他可曾追查过凶手？”
“当然查过！”
“既然查过，为何没有查到真相，按周才人的说法，陛下是查出了洛河香和洛朱草的，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告诉你这两种东西，是在你紧追之下才说了洛朱草。我姐姐是他深爱的人，无论周才人是被人陷害还是有意为之，终究是她亲手递的汤药，理应被追究，可陛下为何一开始想要包庇她呢？”
贵妃不屑道：“那个贱人当年就是靠着花言巧语和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脱罪的！”
我不赞同地摇头：“我不认为陛下是会被她蒙蔽的人。除非这件事之后还有什么事，让陛下选择了隐瞒。”
“那你的意思是陛下查出了真凶，有意包庇？不可能！”贵妃神情坚定地否定着我的想法，“绝对不可能，陛下怎么会包庇杀害阿皎的凶手，他那么爱她！”
“陛下真的爱我姐姐吗？与如今的德妃比较呢？”我问。
贵妃不悦道：“你怎么能拿阿皎去和德妃那个蠢货比较，陛下对阿皎的情谊是旁人比不得的！”
我看着她那么笃定的样子，心下越发好奇，陛下当年究竟做过什么，让大家都觉得他深爱着我姐姐。
无论她们怎么说，我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陛下并非真正爱着我姐姐。
不过这事无足轻重，我说道：“既如此，那便是有什么隐情，使陛下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