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沉声道：“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罢了。”
鬼才信。
他不说，我也只好作罢。
次日，我去了栖梧宫。
贵妃对我的到来很是惊讶，她邀我上座，上下打量我一番，满意道：“精气神还不错。”
“我已调养四个月，自然还不错。”我尝了一口她这里的茶，也很不错。
贵妃淡淡一笑：“我是指，你没有因调查结果不如意而沮丧失意，很不错。”
“提起这事，我还想问你，你是否能接触到钦天监的人？”我问她。
贵妃听我提起钦天监，笑容收了回去：“我奉劝你一句，别想着查钦天监的人，没用。”
“为何？”我不解。
贵妃淡淡道：“钦天监的人向来只进不出，收钱办事可以，查案，他们只会一问三不知。这是他们历来的规矩，也因此，买通他们办事，需要付出很大代价。”
既然能拿钱办事，那是否能拿钱做证呢？
我问贵妃：“那若是我收买他们，让他们帮我作证呢？真证言假证言都无所谓，我只要求他们帮我作证。”
“不可能。”贵妃斩钉截铁道，“收钱办事可以，想买通他们作证，很难，说不定他们还会反咬你一口。”
我顿时心灰意冷。
贵妃看了我一眼，拿起茶水吹了吹茶沫，说道：“你来不只是问我这一件事吧？还有何事，说吧。”
我只好问她另一件事：“我想知道，你在承乾殿有无人手。”
我这话一出，贵妃立刻抬眼看我，眼神中满是冷意。
“别误会，我没有想探究你的事，只是也想着在陛下那里多条眼线罢了。”我坦然道。
她收回目光，抿了口茶，才缓缓开口：“前些日子听说你为大公主下了皇后的面子，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孩子才敢那样，今日一见，倒是我想错了。”
她看向我，上下打量我一番，最后将目光停在我的脸上。
“你是与从前不一样了，曾经的你像个怂包，只会跟在那个慕氏身后巴结，从不敢惹是生非。如今的你，都敢把主意打到陛下身上了。”
啊？
我往日有那么差劲吗？
这人嘴怎么比虞妃还要毒！
“我也并非毫无锋芒之人，之前不过是不想争也不敢争，可如今我已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天大的仇怨也结下了，难道我还能躲？”
何况我也躲不掉，从前我只有玙楠，便想着尽力让自己的日子过好一些便可，可现下我有了恒儿和辰儿，有些路，不想走也要试一试。
便是当自保也行。
“你若真躲了，我都会忍不住想踩你一脚。”贵妃幽幽道。
我一时语塞。
又叹道：“在旁人眼里，我求陛下下旨待在玉芙宫不出来，便是躲了。”
贵妃不屑道：“别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
“你还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强调道。
“你若要用人，只能再行收买，不能用我的。”
“那是自然，但也要你的人帮我牵个线，不要那种太嫩的小内侍，要机灵一点的，最好能近陛下身的。”
贵妃不耐烦道：“人没什么本事要求倒是不少。”
……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劳烦您了。”
“知道了，没事你可以退下了。”她拿起茶水下了逐客令。
从栖梧宫出来，我在路上碰到了陈婕妤，她正在为难一个人，瞧那人穿着像是个选侍。
“呦，这是怎么了？”我走过去，笑着问。
宫人皆跪下向我行礼。
陈婕妤见状，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她忍了忍，还是屈膝打算向我行半跪礼。
语气生硬道：“见过明妃娘娘。”
我在她行到一半的时候扶住了她。
“陈婕妤免礼。”
她面上还是有些不悦，但语气比方才缓和了些：“谢娘娘。”
“这位是？”我瞧着地上跪着的选侍。
这人立刻回我，说话还带着哭腔：“妾是翠微宫选侍杨氏。”
“哦，原来是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她很听话地抬头。
杨选侍相貌尚可，眉眼柔和，哭起来泪眼婆娑的，确实让人看着有些想欺负。
我看了陈婕妤一眼，问杨选侍：“你惹陈婕妤生气了？”
“没、妾没有，妾不敢。”她怯生生地看了陈婕妤一眼。
陈婕妤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好了，既然没有，你便先回去吧，我与陈婕妤有话要说。”
见我发话，杨选侍一刻也不敢多待，立刻爬起来快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