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二十年,东北两境有百姓起义,境内县衙官吏和郡守都被斩杀,这些人联合起来自立门户,占山为王。
消息传入长安,陛下派三皇子带兵去剿灭东境起义军队,又派赵王和韩子宁带阮家军去剿灭北境起义军队,还带上了二皇子研究出的火器。
有火器在,东北两境起义军死伤惨重,但还有些残余势力在负隅顽抗,三皇子命人回长安问陛下,是全部绞杀还是规劝招安。
陛下与诸位爱卿还在朝堂商议,北境又有人传来战报:北蛮违背当年约定,撕毁条约,开始攻打我国,英国公旧疾复发,带伤上阵,不幸战死。
北蛮一出兵,事态立刻严重,陛下便派阮戚、柯木良带着长安剩下的两支军队之一前去北境支援。
不过半个月,北境失守。
有战士一路逃命回到长安,向陛下复命,竟说阮戚叛国,与北蛮私通,想拥赵王峥为新帝,他们的军队已经占领了北境。
这消息不知是谁有意给传开了,前朝后宫都很快知晓。
其实长安的人哪儿能知道北境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不过都是听来人一面之词,但这消息一传过来,满朝文武百官竟都信了,还连连上书要陛下抄了阮家,赐死贵妃,命三皇子的军队前去灭敌。
阮戚通敌叛国这事,我绝不信。
这些人不过是欺负阮家的人都在战场,庙堂无人,才敢这般放肆。
恒儿是阮戚的徒弟,听到自己的师父被污蔑,立刻去承乾殿求陛下三思,却被陛下赶了出来。
他性子执拗,便跪在承乾殿外不起,在磅礴大雨中求见陛下。
我带着伞去找他,想拉他回来,可他不愿意。
吴善在一旁看着,只劝我:“明妃娘娘,您身子弱,莫要染了风寒,还是先回吧。”
我看着承乾殿紧闭的殿门,又看向跪在地上决心不起的恒儿,只觉心里越来越慌。
陛下除了朝臣谁也不见,恒儿最终也没能见到陛下。
我想去看看贵妃,却发现栖梧宫被侍卫把守着,他们不放我进去。
陛下甚至将赵王妃等人带入宫软禁起来。
我在玉芙宫坐立不安,派人去打听阮府的情况。
忠勇武侯听说自己的儿子通敌叛国,当场晕倒,现下旧疾复发,正在让大夫医治。
我赶忙让露珠去叫来徐御医,让他拿着我的令牌随潘璆出宫,去阮家给忠勇武侯医治。
不多时,陛下下令派出最后一支军队与三皇子汇合,一同去北境剿灭赵王的军队,活捉赵王回长安。
贵妃得到消息,硬是从栖梧宫闯了出来,一路来到承乾殿,我听到消息赶过去时,她正拿着一支簪子抵着脖子,跪在承乾殿前求见陛下。
周围侍卫或许因她手里握着簪子,怕她伤到自己,一时都不敢上前阻挠。
我想上前,却被吴善拦下。
“明妃娘娘,您还是莫要过去了。”
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福喜,也在朝我摇头。
我自然知道自己如今过去不妥,但我心里很慌,总感觉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求陛下另派他人带军前往北境!”贵妃声音凄厉地喊着。
她这是怕三皇子带兵前去,不给赵王活着的机会。
赵王和阮戚若没有反,此刻应还在奋力抵抗北蛮军,苦等援兵。而三皇子的军队去了,怕是会让他们腹背受敌。
这对于三皇子来说就是个绝好的击杀赵王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其实陛下也是从皇子中走出来的,很明白他派三皇子去会发生什么。
但他还是下了这样的旨意。
“陛下!我阮家世代忠良,天地可鉴!阮家军绝没有谋逆之心,峥儿也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求陛下给他一条生路吧!”
承乾殿殿门紧闭,里面毫无动静。
“陛下!求您看在妾侍奉您多年的情分上,饶我们的孩子一命吧!”
贵妃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发髻凌乱,当着我们的面如此恳求陛下。
她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得陛下敬重,何时这样狼狈过。
“陛下!”
“奉缨求您了!”
“求您三思啊!”
贵妃求了许久,话语一声比一声凄厉,她甚至想用她和陛下这些年的情分求陛下心软,可惜,陛下一直不出来见她。
她神情逐渐失望,最后绝望。
“呵。”她突然苦笑一声,垂下手臂,手中的簪子滚落在地上。
她踉跄地站起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依旧紧闭的殿门,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眼底划过一丝决绝。
她开口朝里面喊,语气却不再像方才一样卑微恳求,而是充满了嘲讽之意。
她说:“陛下,妾明白了。您是这天下间最大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