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都未看到过柳妃出现,也判断不出真假。
但无论真假,这话传出来了,就已经损害了皇家颜面。
柳妃被三皇子的人软禁着,也见不到陛下,更不能为自己申冤,比我当日还惨。
陛下犹豫了两日,还是赐下了一杯毒酒,并将十一殿下关进了软牢。
这事听得我不由后怕,她被人说失贞,便是个死,还连累孩子,我和恒儿被人诬陷通敌,竟能活下来。
难道是陛下故意保下恒儿?还是另有意图?
陛下得知皇后薨了,便下旨追封沈皇后为庄敬贤皇后,追封五皇子为温贤太子,予以厚葬。
只是如今大兴宫还未重整,后宫各人死的死,病的病,叛贼也还未清缴干净,不便再办七七四十九日的丧仪礼。
听福喜说,当日三皇子的人攻进宫时,北蛮人想用陛下作为人质,让人把陛下从承乾殿带了出来。
幸得五皇子被太后的人护送着逃了出来,听到消息,去承乾殿舍身救了陛下一命。
算算时间,五皇子是受了伤,刚在承乾殿让御医包扎后回麒麟殿,便被闯进来的三皇子给杀害了。
他原本可以直接逃走,却选择了救自己的父皇,原本可以直接在承乾殿养伤,却因克己复礼不敢僭越回了麒麟殿,这才给了三皇子杀害他的机会。
他才冒险救了自己的父皇,才有机会让他的父皇正眼看他,转眼人就没了。
生前被冷落十几年,死后即便追封太子,又有何用。
大皇子生死不明,二皇子的腿也受了伤,现在五皇子也没了,如今成年皇子只有三皇子一人可堪重用。
我想起韩子宁说找不到潘璆的事,便让露珠去打听潘府的消息,露珠回来后面色有些沉重。
我心里一紧,连忙问她:“如何?家里出事了?”
她摇摇头,却还是很难过,她抿唇道:“主子,府里都平安,璆少爷也平安回府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不解,既然人都没事,她为何这么难过。
露珠低下头:“只是听说韩少爷昨日奉命去追击北蛮军,途中遇到埋伏,不幸中箭身亡!”
“什么?!”我不可置信,“你听谁说的?消息准确吗?”
露珠点头:“奴婢亲眼看着英国公府的人把韩少爷的尸身抬回府里了,国公府哭成一片,随行侍卫都跪在门口。”
那便是真的了……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道,“北蛮军已经撤了,为何还要追?是谁下的令?”
露珠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穷寇莫追,韩子宁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他的那点兵追上去又能做什么,他为何要追?
我想起那孩子当日闯进玉芙宫护我的样子,他还那么年轻,甚至比潘璆都要小两岁,怎么就……
韩家世代镇守北境,族人皆战死沙场,到了英国公这一代已是单传,韩子宁更是没有娶亲。
如今韩子宁死了,英国公府再无男丁。
陛下知道后下旨追封韩子宁为秦国公,并赐国公府黄金百两以安抚忠臣家眷。
韩子宁曾教过恒儿骑马射箭,两人关系也很好,恒儿听到他逝世的消息伤心欲绝,当即出宫去了国公府,非要见韩子宁最后一面。
我怕他冲动起来做事不得章法,冲撞了国公府,便让露珠一同陪着去,也替我慰问一番。
二人回来后,恒儿将自己关到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见人。
露珠告诉我,他们去国公府后,恒儿要求开棺看韩子宁最后一眼,被国公夫人拒绝,国公夫人甚至还要命人将他们打出去。
后来,潘璆来了。
他的状态十分不好,不仅瘦了很多,脸色也异常苍白。
他拜过国公夫人,同样要求见韩子宁最后一面,若国公夫人不答应,他便长跪不起。
国公夫人沉默良久,还是答应了。
她只答应让潘璆一个人靠近。
开棺之后,露珠和恒儿只是在一旁远远看了一眼韩子宁的遗容。
露珠说,潘璆看到韩子宁后,红了眼眶,他取下我曾经送给他的平安符,放在了韩子宁的胸前。
露珠问我,人都死了,潘璆为何还要送个平安符。
我叹了口气。
或许他早就想送,却晚了许多年。
北蛮人回到北蛮之后,一气之下将阮戚折磨致死,裸露全身吊在北境城的城门之上,用他阮家人的身份、大雍将军的名头来侮辱大雍。
消息传到长安,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该如何处理阮戚之事。
我听到消息只觉心中一阵刺痛。
我甚至不敢让恒儿知道这件事。
我让露珠去找福喜打听情况,福喜说大部分官员还是认为阮戚叛国了,之所以被这样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