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BL情节,不喜慎入)
听到韩泽的死讯,潘璆只觉胸口一阵闷痛,缓了很久才能动弹,他立刻赶往韩府,得知韩夫人不允许旁人靠近韩泽,便跪在韩夫人面前求她,允自己见韩泽最后一面。
韩夫人也算是看着韩泽和潘璆一起玩到大的,知道潘璆对自己儿子而言,与旁人不同,便只允许潘璆一人见韩泽的遗容。
韩夫人看着潘璆将平安符放在韩泽胸前,默不作声,直等到众人都离开,她才唤住潘璆,将他请到了偏堂。
她拿出一个小木匣,递给潘璆:“这是他这次带回来的。”
潘璆打开木匣。
是一柄小巧的木剑,剑身刻着一个“熙”字。是他的字,熙辰的熙。
“听到宫变的消息,他立刻就赶了回来,看到我平安无事后,他便将此物交给我,然后进了宫。”韩夫人看着潘璆,缓缓说道。
潘璆抚摸着木剑,喉咙堵得发疼。
“你是我儿生前最看重的朋友,他出征前与我提过,你二人吵了一架,他说自己或许没机会再见你一面。如今他去了,你能来看他,想必他泉下有知,会很高兴。”韩夫人道。
“夫人……”潘璆喉咙上下动了动,有些说不出话。
韩夫人眼底含泪,突然向潘璆行了一礼。
“夫人!您这是……”潘璆大惊,立刻错开身避过这一礼。
韩夫人哽咽道:“潘大人,老妇人无礼,想求潘大人一诺,此诺冒犯令尊令堂,老妇人先行赔罪。”
“夫人,您究竟要我何诺?”潘璆不明所以。
韩夫人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说道:“此诺有悖常理,但求潘大人看在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体谅一番。我韩家历代镇守边疆,我夫君、儿子,皆为国殒命,子宁一去,韩家再无血脉。我愧对韩家列祖列宗!潘大人与子宁情同手足,你的孩子,便也如同子宁的孩子,我、我想求潘大人答应我,往后潘家第一个孩子,无论是嫡是庶,是男是女,都给韩家来养,入韩家族谱。”
“什么?!”潘璆怔在原地。
“潘大人,璆儿,求你看在你与子宁多年的情分上,答应我吧!就算是给韩家留个后,等我百年之后,也好有人能进韩家祠堂,给子宁上柱香啊!”
那日韩夫人泪如雨下,拽着潘璆的衣袖苦苦哀求,将多年情分拿出来逼迫潘璆,纵使潘璆有诸多顾虑,可韩泽灵堂就在外面,木剑尚在手中,潘璆如何能说出一个“不”字。
潘璆忆起以往的诸多旧事,只觉心口堵得厉害。
次日,为陈家之事,潘璆找到了定居长安的陈氏旁系子弟,欲与主家牵线,来往南街河畔时,恰巧遇见几位同僚,便与其上船一叙。
夜幕降临,南街河畔的花船可算一景,多是年轻公子姑娘们游玩,潘璆应同僚之请,偷得半日闲,打算在此饮些小酒。
船泊游于河上,只隔一帘,有人在隔间落座,身影妙曼。
潘璆顿时警觉,立刻起身,还未离开,隔壁便传来声音,透过厚厚的布帘,语调轻缓:“潘大人在躲我?”
对方如此指名道姓,潘璆便知自己是逃不过了,干脆坐回位置上,对着帘内之人颔首:“敢问姑娘是?”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姑娘淡淡道。
潘璆在心里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多了一些疏离:“唐姑娘,有礼了。”
“潘大人慧眼。”唐姑娘应道。
“姑娘今日也得闲来游船?”潘璆问。
“我是特意来寻大人的,唐突来此,礼数不周,只为问大人一句,为何拒婚?”
国公府小姐屈尊降贵来问一句为何拒婚,若非真心喜欢,也不必如此。
潘璆心知肚明,自然更加郑重:“唐小姐高门贵女,潘某本就不配高攀,况潘某尚有一外室无法割舍,恐委屈了唐小姐。”
对方沉默了片刻,低声问:“她是你倾心之人?”
潘璆摇头:“非也,她之于潘某,是责任。”
“那若日后她正经地进了府,你可会宠妾灭妻?”对方又问。
“自然不会,她也从不在意这些。”潘璆道。
“她可有过你的孩子?”对方继续问。
潘璆依旧摇头:“我与她,不会有孩子。”
唐姑娘听罢,轻轻一笑,语气也轻松了许多:“既如此,你如何算委屈了我?养一个妾而已,难道在潘大人心里,我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我并非此意,只是……”潘璆还未说完,便被唐姑娘打断。
“潘大人还有何顾虑,不妨直言,今日你我皆在此,索性将事情说开,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