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大了嘴巴。
完蛋了,江越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大腿没抱上,先打到屁股了。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二师兄不是老虎,但在她心里,二师兄比老虎可怕一百倍,一口便可将她吞之入腹。
“大胆,是哪个贼人偷袭我二师兄!”江越扇先发制人,手叉着腰,冲林中大吼,声音之洪亮,惊起树间无数飞鸟。
这种时候,她就不怕把别人引来了。
晏临安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屁股的痛感比身上任何一处的伤都要强烈,难以忽视。他眼眸森然,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抿直了唇线。
在他的注视下,贼人越发心虚,心态也逐渐土崩瓦解。贼人的额头渗出冷汗,眼睛盯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江越扇左思右想,寻了个牵强的理由,理直气壮道,“二师兄,我们可是情同手足的同门关系,你不能杀我。”
晏临安一言不发,眉目间的怒意未减。
江越扇紧张得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抬起握着木棍的那只手:“你要实在不爽,就打回来,但是要轻一点。”还有商有量。
就算是晏临安倾尽全力的一棍子,她应该也能挨住。
晏临安神色微暗:“你很怕我。”
江越扇谄媚道:“哪里的话,二师兄心胸宽广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你于我就如同那天边的一朵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跟怕字扯不上一点关系,我打心眼里尊敬二师兄你。”
晏临安:“满嘴胡言。”
江越扇眸光闪烁,她说的每个字,的确都跟他搭不上边,但谁让她最会说好话:“二师兄,我句句肺腑。”
面前的人不再吭声,江越扇拿捏不准他是喜是怒,偷偷地观察他,发现他脸色略有缓和,好像不算太生气。
她默默地将木棍丢进灌木丛中,小心地试探着问:“二师兄,你气消了吗?”
“我没有生气。”
你刚才的表情跟要吃人似的,还说没有生气,骗鬼呢。江越扇只敢在心里吐槽,表里不一道:“二师兄大气。”
防止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晏临安站在不义剑上,道:“上来。”
“谢谢二师兄。”江越扇咧了咧嘴角,跳上他的剑,“你能御剑了?”
“嗯,恢复得差不多了。”
晏临安身形高大,如果不是他挡住迎面而来的寒风,江越扇就要被吹成傻子了。她冷得直打哆嗦,盼望着快点回到五座山,又担心自己身体僵硬从空中掉下去,在后面悄悄用一根手指勾着晏临安的腰带。
“二师兄,”江越扇吃了一嘴风,“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生气,但是不能把我扔下去。”
“那就闭嘴。”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
就在江越扇以为没希望时,晏临安轻飘飘地说出两个字。
他说:“问吧。”
“你不冬眠吗?”
“……”
江越扇攥紧他的腰带,生怕他不高兴给她一剑,然后把她丢下山崖,几年几十年过去,尸体腐烂变成枯骨都没人发现。
良久,她听见他说:“不冬眠。”
“我想也是。”
其实江越扇还有个更想问的问题,一旦问出口,必死无疑,还是埋于心里较为稳妥。
一路上,晏临安听她喋喋不休,二师兄二师兄叫个没完,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得不到回答,她自言自语也不觉得尴尬。
“二师兄,我师父会有危险吗?”
“五长老很厉害。”
“二师兄,你伤得重不重?”
“不重。”
“二师兄,你能不能飞快点?”
“……”
“慢些!慢一点!”
江越扇感觉整张脸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拽了拽晏临安,缩着肩膀,额头抵着他的后背,在心里咒骂这严寒的冬季和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的晏临安。
“要快还是要慢?”
江越扇哼哼道:“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