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涛话说完就直接走了,林欺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把包袱放在了桌上,打量起这个狭小的屋子。
这屋子实在是太小了,一盏煤油灯都没有,只有从泛着毛边的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林欺深知今时不同往日,把最破旧的衣服拿了出来,脱了鞋自己就躺在那茅草上,把衣服当被子盖好。
直觉告诉她一路上见到的人除了师尊外对她都有着赤裸裸的恶意,初来乍到,她除了忍受和躲避也别无办法。
想到素雨鸣在村里时向唐伯展示的那一手,手腕翻转,原本空荡荡的手心里就出现了淡雅的花,那花瓣颤巍巍的,极为饱满。
有朝一日,她也可以做到像师尊那样吗?
那到时,岂不是可以直接变出银子了?
林欺被自己逗得笑出了声,笑了片刻就连忙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凌云宗五座山峰高耸入云,直指云霄,外门弟子每日都要做满砍柴和挑水的活路才能允许去旁听修习。
林欺挑着扁担,扁担两侧是两桶有她大腿高的木桶,里面盛满了水,随着林欺一步一晃间,那水波荡漾了起来,翻着浪,打着桶壁,一路上都是水洒过的痕迹。
吴涛让她把后山的八个大水缸都要装满,如果是成人的话,一水缸挑三次水即可,可她只是一个少女,挑一次只比旁人挑半次。
若要完成指标,她得从卯时做到亥时才能勉强做完,这其中还不包含她吃饭的时间。
做了一早上也才填满了两个水缸,林欺看着剩下的六个水缸很是发愁。
虽然已经在凌云宗地界,可她还是一个连炼气都没有的修士,眼下正值饭点,肚子已经开始打鼓了。
她早上试着跟院落里的其他人说话,可其他人要么是不理她,要么就是对她破口大骂,含妈带爹的脏话不要钱似地往她身上丢。
林欺放下扁担,远远地缀在众人身后,跟着下山走到了山脚的饭堂。
凌云宗内门弟子皆已辟谷,再者内门地界是有小饭堂供内门弟子开小灶的,故这个饭堂就是给外门弟子和一些奴仆杂役所用。
饭堂有些旧,门口的匾被风吹得一响一响的,走进去后就是桌椅整齐地摆放其中,只露出几条过道,林欺来得晚,进来后已经不剩多少饭菜。
还好她吃的少。
林欺端着盘子乐观地想着,想找个空位置坐,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好站在打饭那里拿着筷子就要准备扒饭。
夹了一筷子青菜还没放进嘴里,捧在手里的盘子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林欺惊愕的看向来人。
是个外门女弟子,来人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张脸惨白至极,嘴唇红得似在滴血,劣质香味扑鼻而来,双手叉腰,前凸后翘。
“这位师姐,这饭菜是我的。”
女弟子已经从旁边拿了双筷子,听到林欺的话翻了个白眼,嘟着嘴夹着声音:“都说了要叫师妹!而且这饭菜就是我的!”
林欺皱眉,舔了舔干燥得起皮的嘴唇。
“……师妹,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更何况这饭菜已经在我手里,你又抢去说是你的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在外门,我红叶就是道理!”
坐在位置上吃饭的弟子纷纷竖着耳朵,见到是个新面孔惹上红叶不由得笑出声。
“这是新来的?对上红叶她还真是幸运。”
“她还挺倒霉,红叶每天都这个时间来吃饭,这新弟子倒是刚好撞枪口上了。”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林欺手里捏着筷子心里越发生气。
怒火汹涌,胃里空荡荡的,胃酸侵蚀着胃壁,饿得有些疼痛的她也不管什么红叶绿叶,几步走上去就抢过盘子,转身就要走。
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的红叶一愣神,就见到林欺已经走远,她也不管什么风情了,跑向林欺,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林欺早就防备着,侧身躲开,红叶见她躲开了险些栽倒,站稳后就是一堆脏话输出。
突然饭堂门口突然传来骚动,林欺没去理会,就见红叶捂着脸跑了上去,抓着来人的袖子哭哭啼啼。
那弟子尖嘴猴腮,虽然生的高大,但眉眼间藏不住的猥琐,脸颊有些发白,想来是肾虚导致。
知道自己惹到人的林欺丢下盘子撒腿就想跑,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就是这个小丫头片子!侯哥,你可得为红叶做主啊!”
林欺回头冷脸看着越走越近的来人,红叶紧紧搀住侯哥的手臂,整个人恨不得贴在上面,夹着娇滴滴的声音诉说着委屈。
侯哥上下打量着林欺,林欺侧过头不让他看。
“就是你吗小姑娘?抢我们红叶的饭菜。”
林欺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抗争:“不是,是她从我手中抢去的。”
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