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秦淮,风流王谢。
这是建康城内有名的乌衣巷,王、谢两大门阀世居在此。自从文献公王导故去后,王氏一族后继乏人,在朝在野都说不上显赫,虽其如此,也还是当今天下第一等门阀。而旁边的谢氏一族,凭借文靖公谢安以区区八万之众击退符坚百万大军的功绩,声誉达至顶峰,宋代晋后,其侄孙谢晦又被选为顾命大臣,此时已隐有盖过王阀之势。
从山林出来后,经过十余天的日夜兼程,陈耕三人终抵建康。
一路上王雁飞显然相当高兴,不仅对王颖照顾周至,就连自己的“小师兄”陈耕也与之亲近不少。只要一休息,就迫不及待地与二人谈论武艺,王颖一直不冷不热,陈耕却是满心欢喜,兴奋非常。如此二人嘴上谈论,手中比划,十几天下来陈耕长进不少。
入得城后,陈耕局促紧张起来,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又听王雁飞说这是帝国的中心,无数能人异士、达官显贵都汇聚于此。虽不是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是看着王雁飞严肃的神色,局促和不安更上心头。
三人穿过西市,从朱雀航乘船逆流而东,这是进入乌衣巷最省脚力的方法。
这条路王颖已十多年没有走过,此刻故地重游,也不免生出落叶归根之感。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已被带入乌衣渡口。
早已得知消息的齐万年带着两位江湖人士在此等候,三人刚一下船,齐万年就迎上来一阵寒喧,仿佛多年的老友难得重逢。
入宅后分宾主坐定,显然王阀阀主此刻并不在此,这里暂时由王雁飞做主。就着新茶几人闲聊了几句,便又回到他们最初的话题上。
“天鬼派的武功,想必雁公子也演示过了,不知先生可有破敌之法。”
“这就是你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天下第一?”
还未等王颖说话,众人就听得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说话的是一位迟来年轻人,二十来岁,谢阀出身,单名一个傲字,人如其名,性格极其张狂,自视盛高。
“谢公子不在宫里当差,跑这来干什么?你们退下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拦着谢傲的门客说的。
“哼,当然是来看看王公子口中天下第一的风采。想必这位老先生就是你说的天下第一吧,哈哈哈。”
他对别人口中夸赞的王颖不以为然,尤其是看到王颖面容苍老、头发花白,还坐着主位后心中更是不满。
“谢公子身居要职,这时还未到交班时间,如此擅离职守,谢世伯那你可交不了差啊。”
这话表面是在说谢傲身居要位,责任重大,实则是嘲讽他是靠着谢晦的关系才能居此位。
“哼!这事就不劳王公子费心了。”
“如此甚好,人已经见到了,请吧。”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谢傲本想着借此机会立威,却见王雁飞竟然如此不客气,便思量着如何引得眼前这些人动手。
“请!”王雁飞再道。
“嘿嘿,齐老,谢公子的家传剑法叫。。。叫什么来着?”
“先生,是叫。。。是叫登伯剑法。”
“好胆!”谢傲怒喝道。
谢阀家传的剑法名叫《伯登剑法》,是为纪念谢氏开基始祖谢缵而名。王颖和齐万年显然熟知此事。
“竟敢辱及先祖,老头儿,你们一起来吧!”
“你无非就是想动手,何必找这许多借口。”王颖止住正准备动手的王雁飞道。
“好说,我倒要看看天下第一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对你,也用不着我下场。”
“这是怕了?”
“哈哈哈哈,老夫不惯以大欺小,毕竟按辈份,你还得恭敬的叫我声叔,所以就算胜了也会落人口实,正好老夫身边有个小徒儿,辈份与你一样,就由他来和你过过招。陈耕!”
“在。”
王颖不等谢傲答应,便呼唤陈耕下场。陈耕听得王颖呼唤,先是愣了一下,便起身走到王颖身前。众人都不知道王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叫一个孩童下场。
“你叫这等小儿下场,岂不是害了他性命。”
“陈师弟武艺未成,由小飞带其劳。”
“哈哈哈,诸位,若是真实较量,陈耕肯定不如谢公子,这是事实,但若在某些条件下,谢公子却不一定能胜得过他。”
“某些条件,你是想让我让他双手还是双脚?不若都让了,任由他打,我后退半步都算输,可好?”
“那也不必,比武较量,本来就是手脚上的功夫,岂有相让的道理。”
“那是什么条件?”
“谢公子若只守不攻,不出十招,陈耕必定能胜。”
此言一出,几人尽皆哗然。谢阀《伯登剑法》与王阀《琅琊刀法》世称刀剑双绝,谢傲又是家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面对陈耕这样的孩童,莫说十招,就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