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出手极快,及时接住晕倒的仆妇,不叫她落地发出声响。
尤碧云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佝偻着身子往正房的方向走。
靠近后才发现她手上还提了个食盒。
这月上中天的,她一个大家小姐,孤身往这地方送什么吃的?
想必院中的客人身份贵重,才能让她冒天下之大不韪深夜而至。须知一个弄不好,叫碎嘴的下人知道了传出去,姑娘家的清誉就毁了。
江颂宜深有体会,不动声色地跟上,暗地里给木丹使眼色,让她先回去。
她跟祖父学过一点粗陋功夫,脚步轻,不易惊动人。木丹只是普通人,第一次做这种事,容易出纰漏,不如先回去。
“要是我子时还未回去,你就去搬救兵,去找······”江颂宜顿了顿,尤敬辰有嫌疑,尤府众人与她交情浅,江家没一个顶用的,一时间竟找不出一个能信任的人,“算了,你跟咱们房里的丫头说我今夜在此,然后就回江家去,不必管我。”
木丹着急了。
小姐大半夜莫名其妙上这里来,执意要查明这院子住着谁,现在又跟着尤府小姐闯进外人住的地方,还要抛下她独自去。
她怎么能放心啊?
“不行,我得陪着您!”
“我有我的打算,你快去!”江颂宜疾言厉色喝道。
待木丹走后,她拔下头顶的簪子,掩在袖中,悄悄跟着尤碧云往正房的位置去。
走了一小段路,就见她摘下斗篷,露出一张皎洁面孔,看上去像精心打扮过的。
越往里走,越安静。
明明刚刚进来前,还能听见管弦乐声。
江颂宜眉心微跳。
不对!
有蹊跷!
细碎脚步声响起,她侧耳细听,对方愈来愈近,就在······
一瞬间就来到身后。
鬼魅般的身影自后袭来。
江颂宜的功夫糊弄没学过武艺的普通人尚可,一旦遇见高手,对方无声无觉就能突袭,她毫无招架之力。
腰肢一弯,回身,手中银光一闪。
啪!
簪子被打落在地。
江颂宜伸出的胳膊被对方轻易拿捏住,想更进一步已是不可能。
对方用力一掰,江颂宜立刻感觉手臂传来剧痛,身体紧跟着失去平衡,半跪在地上。
惨叫一声。
尤碧云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被人跟了半天,毫无知觉,待身后发现打斗,她才注意到异常,回头一看,发出一声惨叫。
江颂宜性子要强,输人不输阵,死活憋着不叫唤,痛到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听到尤大小姐的惨叫声后吓得心跳快了一拍。
忍不住腹诽:到底挨打的人是谁啊,该叫的是她好不好。
月光下。
青年一身黑衣窄袖短打,身姿利落干练,轻轻松松就用单手擒住擅自闯入此院的华服妇人。
对方单膝跪地,衣衫单薄,面色苍白,仰面与他对上。
这个人,从前就不服软。
如今被擒,还敢直勾勾地与人对视,胆子还是那么大。
本事嘛,不仅没进步,还退了。
等到他近身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要做手下败将。
尤碧云捂住自己的嘴巴,克制自己别叫出声,以免引人注意,毁了自己与二嫂的声誉。
下一秒,她被另一个从暗处走出的侍卫缚住双手,背在身后。
食盒摔在地上,碗碟碰撞声响起。
“放肆,不准碰我,我、我······”
“住口。”
江颂宜瞪了尤碧云一眼,不准她继续说下去。
不说,到时候还能抵赖,要是说了身份,她一个在室女子如何有脸面活下去。
局势逆转,姑嫂二人从闯入者,变成被人擒获的小贼。
卫泓跟侍卫押着二人往院中空地去。
侍卫轻松一推,尤碧云就软倒跪坐在污泥中。
卫泓按着江颂宜的脊骨,想按她下跪,她负隅顽抗了一阵,还是被按跪下去。
巨大的屈辱从心头漫起。
从她见到卫泓的这一刻起,她就已经猜到院中住的贵客是谁。
除了他,还有谁能像驱使家仆一样驱使禁卫军统领卫泓拱卫左右?
若是他,那尤家的古怪举动,尤敬辰的密谋,就都说得通了。
江颂宜跪倒在地,脊背挺得直直的,心中却无限失落。
尤碧云向她靠过来,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孩子呢,六神无主,只能靠着她,低声哭出来。
“嫂嫂,我们怎么办啊?丢脸死了,我不活了!”
江颂宜沉默不语,头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