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光,不说那田地的税全给免了,那每月朝廷还给米粮呢!可把这村里上上下下眼馋得紧。打那时起,村里人哪怕吃糠咽菜也供着孩子读书呢。”
白放山是案首,享受禀膳生员的待遇,而且还是其中等级最高的,每月可从官府中领得半石白米和布匹之类的。
这个倒是和明朝廪食制度极其相似。洪武初年定廪食为月米六斗,不久改为日米一升,由官府供给鱼、肉、盐等物,十五年又改为月米一石。到明后期,出现改粮为银的情况,如明末松江生员“一登廪册,即岁食饩银一十八两”,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村长爷爷,那孩子们去哪个村子念书呢?”
白放先立马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咱们附近几个村里都没有学堂,就是去最近的李家村学堂也得个把时辰,而且那李万斗束脩太贵,也学不起。这不隔壁宋家村的宋让早先年中了童生,后来一直没中秀才,就不打算再考了。咱们村啊就凑了些钱,让他每日来给咱们村里的孩子教授两个时辰功课,这般也有两年多了。”
“村长爷爷,在村里哪里授课呢,我咋没看到?”
“哎,村里哪有空闲的屋子啊。呐,就那边坡下,前两年刘婆子去了,两间草棚子留下来了,刚好给孩子们当学堂用。”
等王桃花看了那草棚子,顿时感慨万分。
说是两间屋子,其实另一间早已垮塌了。剩下的一间屋子,有一面墙已经倾斜了,后头用几根手臂粗的木头抵着,勉强支撑着。屋里头十分低矮,那上头的茅草想是多年没换洇湿了,长着白色的霉菌,所以里头到处一股霉味。
三面土墙都裂开了拳头大的缝隙,要是遇上冷天,那风保准呼呼地往里灌。至于桌椅板凳也没有,就捡来些大石头,上头架了块平整点的木板子。
哎,就这条件比自个刚穿来那会还差上几分。
“村长爷爷,我有个事说与你听。”
白放先正皱着眉头看着那屋顶,想着明日找两人把那茅草翻出来晒晒,就含糊地点头:“唔,丫头,你说。”
“让孩子们去我外公那宅子里念书吧!”
“唔,好!”
白放先满口答应,可突然就定住了,不可思议地看来。
“丫头,你说啥?让孩子们去放山屋子里念书?”
“嗯。一来这边的宅子我也没空过来住,空着也是空着,再说了这屋子啊还是要有人气才好;二来我外公生前最喜欢念书,我相信他在天有灵,肯定欢喜孩子们来宅子里念书了。”
白放先又是惊喜又是激动,那捋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着。
“丫头,你果然跟你外公一样是个重情重义的!说来这事当年放山去世前也提过一茬,后来出了过继那事也就罢了。好好好,好孩子呀,你放心那宅子咱们一定看护好来,没有谁敢埋汰了去。”
王桃花笑道:“村长爷爷你客气了,我娘是白家村的人,我和少安也算半个白家村的人,自是要为这村子打算。还有我昨日去县里买了些书籍,笔墨,回头你老分给孩子们吧!”
白放先已是老泪纵横!
就这般,除了白玉枝的闺房上了锁,其余屋子都拿来给孩子们念书了。
村里人对此十分感念王桃花。那宅子多好,刮风下雨都不怕,且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孩子们念书就不要受罪了。再说里头还出过秀才老爷呢,多吉利呀!
这不王桃花今日要回沟子村了,许多村人都送了出来。王桃花挥挥手,就暂时告别了白家村。
等下晌白氏收拾被褥时,就从王桃花的枕头底下滚出了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子。
她猛然想起了王桃花离开时,笑着嘱咐道:“婶子,这几日天气好,记得把褥子、枕头拿去晒晒,一定要晒哈!”
顿时恍然大悟。
摸着那银子,不由得叹道:“哎,桃花真是个好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