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偷偷的往他口袋里塞了点碎银子。
杨文山不着痕迹的伸手扣了扣,淡淡点头,轻声提点道:“阳山县最近不太平,你要注意,一旦看到形迹可疑的人,尤其是长得漂亮或带伤的女人,一定要第一时间来衙门里禀报,懂了吗?”
“是是,一定。”
“走吧。”杨文山招呼一声,差役们跟他一拥而去,转去下一站接着敲门。
陆星远见他们走的远了,笑容逐渐在脸上消失,轻轻关了门,上了栓,一脸淡漠的进了屋。
蓝添儿站在门口,笑嘻嘻的问:“爹爹,我演的像不?”
陆星远揉了揉她的脑袋,夸了句不错,走到床边,揭开被褥,轻轻掀开床板。下方竟然别有一处空间。
这是陆星远为了防备敌人,特意改造的,床下是一处暗室,可以住人,有暗道连通院外,可以逃跑。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费一些时间和心力构建一处逃生暗道,是有必要的。
比如现在,暗室便派上了用场。差役们大都是混日子的普通人,不会想到床板下面藏有暗室,加上蓝添儿的一番浮夸表演,更没有心情去仔细搜索。
陆星远进入地下室暗室,将藏在里面的安玉琴抱出。
蓝添儿慌忙将木板重新盖好,细心的铺了床铺,一边铺一边在心里祈祷:“希望安大小姐,能够挺过这一关。”
一天时间匆匆过去,傍晚时分,洒下的渔网终于等到了收网的时刻。
县衙中,花知秋陆续收到各路差役和捕快们的汇报,没有找到安玉琴的蛛丝马迹。
这让他不觉眉头紧蹙,思索片刻,觉得肯定有别的逃生通道,或者被藏在了城中某处。
真是该死。
他了解县令邱思敏的为人,费了那么大力气,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灭了安家。若是不尽快给他满意的结果,后果怕是难以预料。
刑房此时又传来坏消息。
被活捉的那名安家护院首领白念琛,是个硬骨头,各种手段都用了遍,硬是没吐出一个字。
“我去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花知秋面色阴沉,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对自己有某种不可名状的深深恶意。
刑房中,花知秋看着被绑在刑架上血肉模糊的白念琛,缓缓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安大小姐是如何逃走的,你知不知道她逃走的路线,说出来,本捕头会给你个愉快的死法。”
白念琛缓缓扭头看着他,血红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色彩,鲜血从他嘴角滴落,“呵”,他嘲讽的笑了笑,张了张嘴,满口的牙齿已经不见,只剩下血淋淋的一片模糊。
花知秋见他嘴唇翕动,便仔细观察倾听。
许久,翕动的嘴唇组成一句话:“去你吗的。”
花知秋感觉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猛回头看向身后的两名健硕捕快,冷冷的说道:“给我接着打,看他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老总,已经快剥了三层皮了,再打下去,人怕是撑不住。”两名捕快好心提醒。
花知秋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我不管,给他喂药,再剥三层皮又何妨。今日,务必需要一个结果,明白了吗?”
二人神情一凛,立马保证道:“明白了。”
时间转瞬过了三天,花知秋手段尽施,城中里外翻了几遍,依然没有找到丝毫踪迹。
安玉琴挺过了三日的高烧,在蓝添儿的精心照料下,终于算是彻地恢复了清醒。
不过,由于失血严重,加上多日没怎么进食,身体虚弱的厉害。
她勉强扭头看了看所处环境,又看了看睡在身边的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孩,缓缓松了口气。
忽然,屋门被推开,一名脸色蜡黄,体型高大的男子,端着托盘,从容进来。
趴在旁边的蓝添儿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睡眼,又接着睡。
安玉琴则是神情紧绷,死死的闭上了双眼,暗自积蓄力量。
陆星远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将托盘里的水和食物放在桌上,翘着腿,不冷不热的说道:“既然醒了,就不要装了,吃点东西吧。”
安玉琴猛然睁开眼,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别那么防备,那晚是你趴在门口,恳求我们救你的,忘了。”陆星远淡淡提醒。
安玉琴稍微放松了一些,将脑海中一些零散的记忆片段整理融合。
猛然想到了什么,努力掀开被褥一看,看到胸前乱七八糟的白色绷带。又冷冷的看向陆星远,声音嘶哑的问:“是你给我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