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一丝冰凉。又摸刘钦的胸膛,没有心跳,无病蹭的站起来,双臂甩到身后,仰起头大声嘶喊起来,附近的街坊们赶紧捂住耳朵,心道,“嗓门真大。”
无病双目泛红,双手不停挥舞,“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额头的小龙出现了,眼尖的街坊倒吸一口冷气,碰碰旁边的一个人,指指点点,“你看,香儿脑门刚才有个红色痕迹,一闪就没了,好像是龙?”
另一人定睛看了看,“你眼花了吧,啥也没有啊?”
那个街坊也不说话了,确实又什么看不见了。
无病犹自嘶喊,呼喊声在刘家大院久久回荡。
锦鸡、白鹅、靛颏、绣眼、黄鹂、画眉、云雀、百灵这些刘钦喜爱的鸟禽,此刻寂然无声,悉数围绕着刘钦,默默矗立。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刘钦安葬了,刘家上下还处于一片悲伤之中。刘钦早年收养的本族的族弟儿子刘嘉闻讯从颍川郡赶了回来,刘嘉早就认刘钦为义父,扑到刘钦的灵位前痛哭着,“姨母亡故,没有能够参加二哥的婚礼,不想这一别成了永隔,竟不能再见义父一面啊!我心如刀绞,我命如姜苦啊。”
众人闻听落泪,樊氏流着眼泪,慢慢烧着纸钱,“夫君,头七了,我好想你啊。”
无病双眼无神,痛彻心扉,刘演双目无神,刘仲嗓音沙哑,刘黄、刘元哭得没有了力气,这是充满爱的家庭,刘钦的父爱,润物无声。
无病想起了刘钦与自己相处的一幕幕,想起了当年兄姐与他游戏的一场场。
刘钦父爱如山,兄姐爱心似海,一切恍如昨日。
早年无病来刘家刚刚两年,无病孤僻,心中郁结,总有些古怪的言行,家中无人理解,兄姐揶揄,以为其怪。
“大哥,咱们的小弟弟是不是有病啊?”
“二弟,我觉得你说的对,他一定有病,你看他才两岁,满口的牙,打生下来就三尺半,两年了竟然不长个,可就是顿顿吃肉,吃的比你我都快都多,常言道:‘半大小子,吃穷一家子。’哎,咱家真快养不起他了。对了,还有去年老马生的那个小马驹,紫红毛皮毛,嗷嗷乱叫,多神骏的一匹紫骝啊,可惜跟无病一样,也不长个。更可惜的是竟然丢了。”
突然耳后传来一阵疼痛,刘演和刘仲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刘仲还喊呢,“大姐,轻点,你轻点,耳朵要掉了。”
刘黄两手继续使劲,“你俩就装吧,我能有多大的力气。”
刘演大喊,“大姐,马胜那小子让我给你带个话。”
刘黄一听停了下来,“快松开。”刘黄松开手,叉着腰,看着刘演,刘演揉揉耳朵,轻咳一声,“风紧扯呼。”拉着刘仲就又跑了,“马胜说,你个女汉子就在家待着吧。”刘黄气的脱了鞋,扔了过去,快准狠,当的一下就砸到了刘仲的屁股,哥俩不停脚,冲出了院子。
马胜是刘演的发小,常在一起玩耍打闹,马家是多年前从常山前来的,在舂陵已经定居三代。
刘黄骂着,“臭刘演,整天的气我,我还看不上马胜呢。男人就得像三弟那样,温文尔雅,要是像四弟那样深沉、冷艳就更好了,哎,四弟长大了得多俊,多有魅力啊!尤其是那忧郁的眼神,沧桑的微笑,迷的我都心慌慌的,哎这个弟弟不寻常啊,两岁的孩子竟然像个二十岁的成人。要说刘家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优秀呢?当然,女人就更出众了,我这祸水啥时候才能祸祸男人去啊?”
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无病闭着眼睛,听去了家人的嬉闹,心中感觉到了家庭的温馨,可心中的哀伤更重了。
大中午的,知了嗡嗡嗡的叫个没完,人们都容易犯瞌睡,樊氏搂着伯姬睡了起来,樊梨给无病扇着扇子,无病睡着了,长睫毛在清风中微微颤抖,红亮的脸庞带着一点点黝黑。
刚在烈日下暴晒了半个时辰,看的樊梨都心疼了,这才拿着扇子给无病送去清爽,“哎,这孩子是不是真有病啊,去年冬天非得穿着单衣在雪地里跑步,去年夏天下大暴雨,他非要出去淋雨,在雨中跑着,一声声的哀嚎着。
刘演刘仲哥俩去追他抱他回屋,他可倒好,滑不溜秋的,弄得哥俩浑身泥水,后来两人也生气回屋换衣服了,无病就那么一圈圈的跑着,嗓子都喊哑了,小姐都哭了,最后香儿看到小姐流泪了,才平静下来,默默回了卧房,小脸上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雨水。哎,古怪的孩子啊,谁让他是金凤送来的呢?”
樊梨瞎想着,“要说乖巧听话,还是老三小秞,文文静静的,小脸粉嘟嘟的,穿上裙子,就是个小女娃。可我怎么就是喜欢香儿呢。”
樊梨嘴角上扬了起来。这时候无病紧皱着眉毛,小拳头钻了起来,身体微微晃动,樊梨走神当中,没有发现。“嗷,杀啊。”
无病直直的坐了起来,双眼一片血红,满头的汗水,吓得樊梨向后仰倒,无病额头的小龙清晰可见。
听到喊声,樊氏和刘钦赶紧跑了进来,刘黄和刘元揉着眼睛跟在后面,刘仲也被吵醒了,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