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不信邪的继续逗娃。
颜棠眨巴着眼,满脸无聊。无脸怪蜀黍又拿出一个大铃铛在她面前晃,叮当直响。
小婴儿紧抿着嘴,肉嘟嘟的粉脸蛋鼓了鼓。
幸好,面部肌肉发育不完全,还做不出鄙视的小表情。
颜棠心想,要是再给扔了,他会不会揍我啊?
为了自个小命,她勉为其难的接过大铃铛,在手上抓了一会。
她不知道,“苦瓜脸”的状态气泡,已经出卖了她。
凌煜冷眼观察,发觉玩具似乎无法逗她开心。
本来有些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但触及小姑娘清澈懵懂的目光,他突然醒悟过来——
这是一个与生死挂钩的任务,注定了不会简单。
他犯了错误。
一边轻视这小屁孩,一边指望付出之后,能立刻收获小女娃的好感。
但显然,她现在还不懂事。
他也无法要求给了东西,对方就立刻感恩戴德。
那岂不是太简单了?
凌煜迅速调整心态。
做好长期准备,心自然就平和起来。
轻视是不对的,游戏里,小孩子长得很快。她不会一直是婴儿。
但是,将注意力全放在任务对象身上,也是不对的。
这小屁孩现在什么都不懂,反倒很难搞;
那有些村民,拿了凌煜的好处,好感度都能十几二十的涨。
凌煜决定,等待小屁孩长大,先刷她身边人的好感度。
等她懂事了,会发现:哇,怎么所有人都在说他的好话?
潜移默化中,她不可能不受影响。
…………
但实际上。
村民对凌煜有一点好感,也不代表放下了所有的疑虑与戒备。
他们提心吊胆了三天,私下里仍议论纷纷。
村民差不多达成共识,神秘人就是冲着孩子来的!
毕竟他刚出现的时候,就直奔陈家而去。
担忧与恐惧的气氛,在村中弥漫。
村里有两户人家打算搬走了,实在害怕被卷入权贵的斗争中。
积蓄,再加上前些天分到的钱,去外面生存虽艰难,但也不是不行。
继续留在村里,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这种事周围的村子也发生过。
他们用实际行动对抗不安,村长也没能留住他们。
连村长也不知道,神秘来客到底是不是好人。
好坏、善恶,是很复杂的事。
对此,陈二柱夫妻俩很是不忿。
拿了人家的钱,背后还要议论,实在是……
再说,为什么要想得那么糟?
坏事只是可能发生,不是一定发生。
在这件事上,村里一部分人无法赞同他们。
甚至还有些嫉妒。
神秘人为了孩子而来,陈家自然得了一些好处。
不说别的,起码带来了喂孩子的奶。
但在村民眼中,装奶的水囊,才是真正的好东西,拿去集市说不得可以换半两银子呢。
议论中,又有人提出来,没有五官是不是刑罚的缘故?
这新鲜的角度,引起了大讨论。
有一半的人,觉得很有可能。
因为有种刑罚是割掉鼻子嘛。
所以,五官全被割掉了的话……得犯多大的事啊?
村民越发惊慌了。
问题是大恶魔现在,在村里住下了,人高马大、腰缠万贯,用什么方法可以赶走他?
最后,还是村长有了主意。
他派了一个还算机灵的年轻人,悄悄去县城,找官老爷问问,有没有割了五官的刑罚和犯人。
至于其他人,离神秘人远一点,不要表现出敌意,千万不要惹怒他。
……
村里也没人有空跟着凌煜。
春耕开始了,村里所有劳动力,都忙碌起来。
大湾村有水田,也有旱田,山上还有开荒的地。
可整个村只有一头老牛,在村长家里。
他家田耕完,其他家再轮流用。
但基本上依靠人工耕作,要忙上近一个月,非常辛苦。
陈二柱家尤其惨,虽然男丁兴旺,全是毛都没齐的半大孩子,最大的男孩也才12岁。
家里只有三个大人,陈老太一只手有残疾,还有一个小奶娃……
往年也很难,但有村里人帮忙,农忙时节都苟过去了。
今年,因为凌煜的到来,村里暂时没人帮陈家干活。何况他们自己也很忙。
颜棠咬着奶嘴,听着家里小屁孩们叹气,心中无比感慨——
实话说,这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贫困。
而且是赤贫。
简直震撼了她幼小的心灵。
进而想到自己将来的命运……太可怕了!
她要长大,要赚钱,要有很多很多钱。
凌煜骑马在村中转了一圈,欣赏完古老的农忙景象,内心对科学技术的赞美更真挚了几分。
陈家的困境,他也知道了。
快到的时候,凌煜一口气买了五头水牛和五头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