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敦煌壁画里飞天仙女们缭绕多姿缓缓浮动的披帛,不同的是这些披帛现在并不在空中随着美人们一起飞舞,而是在这诡异的黑色海岸线黑夜里中发出淡淡肉粉色的微光。
“我真的还在地球上?”
蕊蕊下意识地回想来时樱柠给她做的保证:不触犯法律,不违反道德,只在地球的正常维度上,并且她告诉蕊蕊:这个宠物最大的特点就是“会说人话”,性情狡诈,且不服训管。樱柠自己除非使用武力很难让他心安理得地回到混沌维度的牢笼里,所以才要蕊蕊帮她来试一试。
看着眼前闻所未闻的奇异景色,蕊蕊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且不说这高耸的刀背一样的山脊,墨汁一样的海水,一边走路一边吐鼻涕泡泡的驼鹿,还有这水里发着光的飘带,哪一样都超脱于她的认知之外,下一秒就算海里窜出来个尼斯湖水怪她都不觉得自己会吃惊了。
蕊蕊努力的安慰自己,又小心翼翼地从翼翼地从驼鹿角上掰下来一截树枝,想用它戳一下挑起来正在黑色大海中散发肉粉色光芒的“丝带”,看看这些到底是活物还是死物。
泡在水里的“飘带”又滑腻又重,树枝受到了某些撞击,折断在海水里。蕊蕊下意识地想去抓,却突然瞄见繁琐的飘带下藏着的一个眼熟的东西,正是那只带她和樱柠去海底的水母!
待看到那只水母之后,蕊蕊才明白原来这绵延十几米的飘带全部都是一只只粉色水母的触角。正常的水母为人们熟知还是因为餐桌上的常见菜:“凉拌海蜇”,而这种粉色的会发光的水母跟凉拌海蜇没有一点相像,但是它们确实也都是水母。思索片刻,蕊蕊觉得跟海里的这些大飘带来比,旁边这只驼鹿,甚至它脑袋上的三只鸟会说话的可能性都比它们大,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找到被顶翻的帐篷,在帐篷里的背包中找到了一块她不爱吃的酸奶酪。
虽然换了别人的身体,但是蕊蕊的口味还是不能接受这种酸臭的奶制品,她尝试着把奶酪送到了驼鹿嘴边,如愿地看到驼鹿吃得很开心。
她只有一块奶酪,根本不够这个大块头塞牙缝,吃完她手里的奶酪后,这只驼鹿又开始在她身上闻来闻去。
“嘿!别舔了,大块头,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再给你一块。”
她装作不经意问它,企图让对方主动暴露会说话的能力,谁知驼鹿压根没反应,甚至低头用巨大的鹿角把蕊蕊揽着腰挑了起来。在离地两三米高的空中尖叫着翻了个跟头后,蕊蕊才摔落在地面上。索性脚下的沙子虽然有很多碎掉的贝壳,但还是保住了她没有被摔死。
狼狈的连扒带滚回到了刚刚站起来的岩石旁,就见那只驼鹿晃晃脑袋,优哉游哉悠哉地吹着鼻涕泡走了,它去的方向正是蕊蕊要去的小木屋那边。
半夜出了这种事,蕊蕊也没有继续休息的心情。这些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她的小命,自己要是真死了,靠自己去投胎的可能性太小了,她活着时尚且唯唯诺诺,弱小无助,死了之后恐怕就像清水河里成百上千的孤魂野鬼是一样的,整天就站在那里,变个鱼啊,虾啊什么的就算是好的了,再投生成人因为应该是不太可能了。她带着对今生是仅此一生的想法期盼着能跟樱柠分开过正常人生活的日子,只不过此时此刻既然樱柠还算罩着她,想早点回家就免不了要搏一把。于是蕊蕊简单快速地把背包收拾好,忍者脚底长出来得水泡,踉踉跄跄地追着那只马上就要被夜色吞噬的驼鹿往山坡上的小木屋而去。
以前听爷爷说过“望山跑死马”这句谚语,这次蕊蕊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天都快亮的时候,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腿将看清楚了这个山坡小村的面貌,村里昨天升起炊烟的屋子里面已经第二次燃起炊烟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明明就是一座有最少十几栋木屋的村庄,但是路过的屋子却全都是空的,似乎大家都已经因为什么原因搬走了,眼看着确实只有那一栋刷着蓝漆的屋子还有个人气儿,黑驼鹿在前面晃着大长腿一步好几米的悠悠走着,她开始猜想屋子里是什么人在里面居住。
“应该是念旧的老人吧?”
这样想着,但是等到了屋子跟前长吁一口气时,蕊蕊却看见一个皮肤纯白的小男孩拿着个耙子在院子里正在整理干草。
这个小男孩实在太白了,他约莫不到十岁的样子,穿了一条十分肥硕的洗旧了的背带牛仔裤,脚上穿的靴子也像是偷得大人的,他过于纤细的胳膊腿在空荡荡的衣裤里非常扎眼地露出来,不仅皮肤白得吓人,他的皮肤、头发、瞳孔甚至眼睫毛、嘴唇,都是白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似乎照到了白炽灯的灯罩中,让这男孩像会发光一样的熠熠生辉。
看见有人站在他的院外时,男孩冷静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这么拿着耙子直勾勾地看着蕊蕊,灰色的瞳孔毫无生机,看得她心里发毛。
只在电视里看过世界的蕊蕊以为,或许外星人是可以白成这样的,自己不应该大惊小怪。怕吓到这个男孩,她强作镇定用成年女人的姿态和蔼地问他:“小朋友,你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