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那么大。找一个张遮，是何其容易的事。
他果真还没睡。
房内还有昏黄的光线，纸糊的窗上倒出那人清瘦的影子，有些矮，兴许是还坐着。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呢。
姜雪宁嘴唇渐渐地干涩。她立定在房门处，又陡然生出了退缩之心。
与对谢危的恐惧不同。
对张遮，她是太喜欢太喜欢了，喜欢得怕了。
沉默立在门口许久，那道影子便也沉默地坐在那，不曾移动分毫。
像是一场无声地对峙。
姜雪宁正要抬手叩门时，那扇破旧的木门却先她一秒开了。
露出一个冷清清的人来。
张遮双手将门打开，神色寡淡，看清来人是她，似乎也并不意外的样子。他淡淡问道:“快是后半夜了。姜二姑娘可是有何要事？”
他在驱人。
姜雪宁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我……”她像是失了声，迎上张遮这样冷淡的时刻，她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个对你没有任何情绪了，你要如何是好呢？
“张大人的伤，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有劳姜二姑娘挂怀。”张遮已经换了身藏青的常服，虽不太显，但右肩上那点比旁处都要深的颜色到底吸引了她的目光。
姜雪宁正要开口。
张遮已经率先堵下了她的话。他将手搁在右肩上，挡住了她的目光。
张遮容色冷肃，道:“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只是夜已深，姜二姑娘闺阁女子，究竟是不妥。”末了，他轻轻叹息一声，“先回去吧。姜姑娘。”
姜雪宁整个都在止不住地轻轻发抖。
“是因为谢危跟你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