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似乎终于醒过来。
她在犹豫什么呢？
捂紧了腰间的香囊，她抿了抿嘴。看向在另一边静静看烟火的张遮。
他在出神。
姜雪宁第一次这样清楚地感知到张遮也会这样漫不经心对一件事。
他在想他的母亲吗？
一鼓作的气忽然再而衰下去。
但原本以为在出神的人却突然转过头来看她。他的眼神乌沉沉的，是少有的凛然。
好像他的眼睛也在下雪。
“怎么了？”
三而竭。
姜雪宁握紧了手里的香囊。默了两秒，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事。时辰不早了，张大人，我们回去吧。”
张遮点了点头，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一般。
两人便慢慢悠悠往宅子走。
后半程，雪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张遮便撑了伞，两人不免靠近了些走到一起，裙摆衣角亲昵地相互缠绵，连投在积雪上的身影也是那般相配。
“张大人，有心仪之人吗？”
“有。”
不知惊讶于他的回答，还是他的坦荡。
姜雪宁一直都没再说话。
她的手心捏起了汗，有细雪飘进去，一时半会都干不了。黏腻的感觉让整个人都变得不好。
一时竟分不清楚哪里更痛一些。
姜雪宁抖了抖那袋香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那我最后赠张大人一件东西，好不好？”
她目光定定的望过来。
也许从此以后，就要一刀两断了。
“好。”他说。
姜雪宁于是便笑了一下。
张遮还未娶亲，她这样做，也说不上什么厚不厚道的。
爱人都快没了，还讲究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姜雪宁将那个香囊递过去。
张遮接下了。
心里虽是不可一世，但一到了面上，姜雪宁却又突地怂起来。她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也没蹦出来，眼见还没到宅子，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连张遮要递的伞也没接。
他握着那个绣工着实有些惨烈的香囊，立在原地不再动作。
姜雪宁的背影称不上决绝，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娘娘，日后开心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