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碗里的汤圆一个个都戳成面目全非的样子。里边的夹馅流出来,黑乎乎一溜,将汤也一并搅成浑浊的模样。
上一世,张遮最后不也喜欢上她了吗?
姜雪宁这一世没了皇后的顾忌,要做什么事,想通了,反而能放手去做的更畅快肆意一些。
比如追张遮。
靠她死皮赖脸,狗皮膏药的本事。总也是还要一些机会的。
反正,反正张遮也还没有厌她嫌她,疏远她不是?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她姜雪宁,奉行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戳完最后一个汤圆,姜雪宁啪的一声就把筷子甩在小桌上。
动静不算大,但一屋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她也没在意,一心只在那不知其名不知其姓,不知其容貌,不知其品性,却得了张遮这样一个冷面冷情的榆木脑袋的喜欢的那位姑娘身上。
姜雪宁拎起裙摆,起身气冲冲就要甩袖出去。
气不仅有,还很大。
姜雪宁觉得自己整个肝,整个肺都快被气炸了。
到底是哪里窜出来的人?
走了一个姚惜,还要来一个李惜,王惜,什么乱七八糟的惜是吧?!
她站了会儿,向前吧有张桌子,跨也跨不过去,向右吧不知哪里又多出来一个烛台,更是走不了。
姜雪宁气笑了。
“张大人,容让。”
她低头去看张遮,带了分居高临下的意味。不过什么也看不清,还是那样冷刻寡淡的样子,心里想谁去了倒是说不准。
不看还好,一看姜雪宁就奇了。
他手半藏在袖中,只露出了半截冷白的手指,像是贴着骨头般瘦削纤细。
而被压着的下袍却是抓成了一团皱。
张遮总是喜欢也习惯将手压在膝上。像是做多了有了窍门一般,他压时,身下的衣摆总也不乱,浅浅的褶皱近乎没有,一路垂落下去,柔软又顺畅。
姜雪宁也爱压,只是衣服免不了皱成一团。
她便总要去问一问。
张遮起初是不答的。后来被她问烦了,才会慢慢道一句:“本该如此。”
气得姜雪宁非得把他的衣摆全部揉乱揉皱才肯罢休。
现下却怪了,张遮也会跟她一样了。
但为的是哪个乱七八糟的人就说不清楚了!
姜雪宁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