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叹了口气:你这不是有意跟我抬扛吗?宋瑞民大睁着两眼躺在床上说:党校不让上也算他妈个逼了,如果敢再找茬整治我,老子就和他们斗争到底。别以为我不敢?倒要看看谁是真正的腐败分子!是谁在祸国殃民罪该万死?妻子激动之下,她将头发向肩后一甩,如同当年的革命者面对白匪军,她两眼盯着那台缝纫机声情并茂地说:是谁把我们的工厂出卖?是谁让我下岗失业?难道说还有什么比夺去饭碗更残忍的?难道说这就是小县的特色?
旧县长独吞几百万,化工厂职工哭爹喊娘断了炊烟。宋瑞民被这声声泪字字血的词语深深感染着。只见他两眼潮潮地冲妻子鼓掌道:好!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这是谁编下的?听谁给你传播的?是我,是我刚才一气之下脱口而出。
宋瑞民继续向妻子掌声不断:好厉害,出口成章嘛。如果把胸脯再挺高一些,目光平视着,脖子上再搭一条白围巾,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江姐。说着宋瑞民就要上前去跟妻子拥抱。
妻子躲闪着他并小声说:别疯了,疯什么疯?宋瑞民笑道:刚朗颂了几句,这马上就成了明星大腕了?明星大腕也不能不认自己老公吧?亲一下就一下,说一下就一下。他边说着边绕腾着步伐全力捕捉着妻子,在这同时妻子边躲闪边用手指着里面的卧室。宋瑞民说:这就上床?是不是早了一些。好像还没吃晚饭吧?这时,里面的屋里突然发出一阵叽叽咯咯笑声。
两个天真活泼的双胞胎女儿从里面飞了出来:你们刚才在外面干什么了?老实交待!我们在里面可都听见了。宋瑞民被两个可爱的女儿一人抱着一根胳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你们两个小鬼啥时回来的?让爸看看瘦了没有,一同长高了没有?在学校里没有一同感冒吧?宋瑞民忘了今天是周末,怪不得刚才妻子像个老草鸡似地躲闪着自己。
这时,母亲在厨房里冲两个双胞胎女儿叫着:宋平、宋安别闹了快来端菜。妈,给我们做啥好吃的了?
你们姐俩连肉味都不能闻,妈能做出什么好吃的,还是“老三篇”呗。
姐姐宋平端着一盘土豆丝学着饭店服务员的样子:来了,土豆丝一盘。
妹妹安安也学着姐姐叫喊着:来了,闪开,醋溜白菜一盘。胡萝卜疙瘩老咸菜一碟。妈还有什么菜?
没有了。把那锅小米干饭端来,小心烫着手!算了,还是我自个去端吧,这两个烧小葱,一个比一个不让人放心。母亲说着也紧跟着平平用两只旧手套垫着锅沿正要往出端时,母亲说:得了得了,我来吧,打了锅是小,砸了脚可不得了。就这样平平的嘴也没闲着,她跟在母亲身后用清亮而甜润的声音:吃吧,小米干饭一锅。
母亲扭回头来冲女儿道,我的小姑奶奶别叫唤了,吃个这破东西,瞧你俩叫唤的,生怕左邻右舍不知道吗?
爸爸,爸爸开饭喽。
爸爸哪去了?
母亲冲两个女儿说:别叫唤了,你爸总是上厕所了。
不会吧?我爸就那么不取贵?
你们以为你爸可是什么取贵之人。我都和他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他浑身上下有多少毛病。娘三正在饭桌前等待时,两个女儿还跟母亲打起赌来,一方认为丈夫肯定去了厕所,一方认为爸爸肯定不是去了那地方。
这时,她们母女突然听到大门外有声音传来,这是宋瑞民的声音,正和人说着笑着:宋大才子,晚上还喝酒?哟,这大包小包的都是啥好吃的?
宋瑞民冲人家说:这不是周末吗,平平、安安从学校回来了,给孩子们改善改善生活。一起来吧,光我一人喝也没意思,瞧你这人客气啥?非要让我拽你才行,我可是真情实意地请你的。那个被宋瑞民在小巷子里拦住的邻居说:我真的刚吃过饭,这不正想出去散散步,咱们改天再遇。宋瑞民仍坚持说:喝两盅酒能撑着你?你胃穿了孔我负责......
母亲对两个女儿说:瞧你爸爸那点出息,人家不来就算了,就和几辈子没见过人一样。
妈,你输了。爸爸是给我们买好吃的去了,什么去了厕所?我去叫我爸。我也去叫我爸。
宋瑞民被两个女儿一边一个拥护着回了屋里。他把一瓶酒和几桶饮料放在饭桌上。那一包小食品被宋瑞民放进柜子并说:明天吃,晚上吃那些甜东西容易牙疼。两个女儿笑着说:爸,我们都多大了,还牙疼。就是吗,又不是吃奶的小孩了。母亲说:就算不牙疼,也不能吃。吃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占了肚子,这一锅小米干饭怎办?人是铁饭是钢,吃那些东西顶不了用,淡淡嘴还差不多。
宋瑞民望着两个可爱的女儿问妻子:要不先让他们少吃一点,我看未必能在肚子里占多大地方。两个女儿同声呼应着:就是嘛。我们又不是小麻雀。
孩子们喝饮料吃饭,爸今晚上很高兴,所以要喝两盅小酒。
爸爸为什这么高兴?
见了你们两个小宝贝,爸爸能不高兴吗?
爸爸,我来给你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