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缠着、涤荡着、肆虐着……
像是继前锋而来的主力部队在战场上摧枯拉朽,又像是来参加一场风的葬礼尽情地哀嚎痛哭……
迷乱了路人的眼。
当男孩挡着脸在风中一步一步地走到小女孩刚才站着的地方时,却失去了女孩的踪迹。
他捡起那片白色花瓣,茫然地左顾右盼,再顾不得打在脸上的风,和灌进眼里的沙,一寸寸地快速搜寻。
在一片昏暗的天地中,他捕捉到一小片显眼的白色衣角义无反顾地追逐过去。
狂风吹拂间,眼角还遗留风沙掼出来的湿润。
……
小花又再次回到了这里……这个充满着堕落的红色浮屠花的家族。
它有一个血腥的名字——血浮屠。
她在高塔之顶再次醒来,顶着满头乱发坐在床上,屋中一角与一片被开辟出来的世外空间连接,她就对着那满江的血色浮屠泪流满面……
她哭的不能自抑,却偏偏是无声的,咬着唇,浑身颤抖,眼泪一珠珠从眼角沿着脸庞滑落,再一滴滴掉落在被子上,很快润湿了一大块。
前世痛苦的记忆随着她一块到来,清晰明了,痛彻心扉。
一整个家族的无私宠爱,明媚笑颜;到后来一双双绝望的双眼、一具具残破的尸体、一个个残忍的命运……一个个可恶的敌人!
小花直到成年才拥有了“虞织”这个名字,在此之前她都叫“虞小花”——来自于她的父母消失前留下的最后的对话。
“呦~名字啊,等我和阿堇回来再给宝贝好好取吧~诶、要不先取个小名叫着?”
“瞧我这宝贝女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我看就叫小花好了——这样爹和娘亲在路边见到''小花''就会想起''小花''嘞!”
其实虞小花很想对她那再也没回来的父母说一声:小花也喜欢这个名字。
她成年前一直住在高高尖塔之顶,被家族簇拥在最中心、最高高在上的位置——因为她生为家族唯一一朵白浮屠,唯一一朵图腾中的“返祖者”,她被无数被斥为魔鬼化身的族人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其实虞小花也很想对族人和排斥他们的所有人说一句:红色是多么好看的颜色啊!
她上辈子活到了最后,活到家破人亡——于是她愤然与最后的敌人同归于尽,狠狠撕咬下敌人的血肉,并将其灵魂放逐地狱!
但是……
“小妹……如果二哥真的要死……那也只能死在你的手里!”——她二哥死了。
“小妹,大哥、也要死了,可你、你要怎么办呢?”——她大哥死了。
“小花……”“花花啊……”“小小姐……”“圣女……”——她的家人们族人们都死了!
小花痛彻心扉又恨之入骨!她拖着残破的身躯将自己沉入江底,流下的血泪与养育了无数浮屠花的江水融为一体。
死亡后却不是解脱,又来到了这个什么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应该感谢上天吗?听到了她最后的祈求吗?还是一场死后的幻梦呢?
即便重来一次,对这个家族,是救赎,还是再一次经历地狱呢?
小花看不到结果,但她知道,既然拥有了这么一次机会,那就必须把它牢牢地抓住!拼尽全力地抓住!
她哭的太过凶狠,终于忍不住泄露出哽咽的哭音和急促的呼吸,脸颊也被滚烫的眼泪灼烧的发烫……
可那被激涌的泪水覆盖的双眸,依旧穿过象征着软弱与悲伤的眼泪,投射出它的主人要改变一切的决心来。
这一世,我要我的整个家族,完完整整,平平安安!
于是,上一世直到成年后才被允许走出高塔的小花,今天就擦掉了眼泪,毅然决然地决定走出去。
因为,今天,也许就是她的三叔,被刺瞎一只眼睛的那一天。
她再次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明天就是她三岁的图腾祭。
上一世,三叔在她图腾祭那日出现时,头上已经裹上了带血的纱布。
后来她才知道,三叔的眼睛是在赌场与人冲突的时候毁掉的,甚至赌场的人那天依旧不依不饶打上了门。
“小花啊……三叔没事……就是、就是不小心……昨天伤到了……会好的……”
“在这个世道,受伤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所以小花不要轻易出去,外面太可怕了,那些污糟的东西,怎么能看进你眼里呢……”
暴戾的、胡子拉喳的、爱喝酒的三叔,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牵着眼前软乎乎的小孩,婆婆妈妈地唠叨着。
小花回忆着当初三叔的慈爱,下床的动作也顿了一瞬。
这一世,只能对不起了三叔,走不出高塔的小花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做温室里的宝贝,我要在风雨雷电中历练。
从高耸的塔上下来是件不容易的事,幸而家里宠她,在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