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荡漾,亭楼小筑上散发着木质幽香。
斐落趴在窗前,手腕半伸,似在抓住飞檐上荡漾的风铃。
可实际是,斐落已对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银蝶纹路发了三天的呆了。
三天,没错,斐落郁闷了整整三天。
与她一同被送回家的还有沉香。斐落和沉香大眼瞪小眼半天。
斐落才明白唯一能通风报信的也被抓了。
至于主仆被劫那么多天还没被发现。
还要追溯到三天前,看到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病容憔悴,一步三喘走出来的娇女子,斐落登时就沉默了。
徐缊真是玩了好一出绝妙的偷天幻日。
斐落当时脱离了徐缊的影响,已清醒了不少。
诡竹抱着臂,嗓音冰凉,对着“斐落”不屑的说道:“装够了没有?”
斐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惊奇变异,一阵咔嚓咔嚓声过后,眼前娇弱的女子,身形拔高,逐渐变得壮硕。
肌肉鼓起,一整个金刚芭比。
斐落目瞪口呆,之后吓得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似是为了恶心诡竹,只听金刚芭比撅起粉唇,夹着粗嗓说道:“讨厌,哥哥~”
说完成功收获诡竹想要拔刀的嫌恶眼神。
霖风见好就收,施施然撕掉人皮面具,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沉香不可置信,斐落不发一言。
此等江湖异术,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
霖风看到斐落,还友好的和人问好:“斐三小姐。”
斐落看到徐缊的手下就糟心,哪怕是无法忽视心间隐隐发烫的炙热,勾着她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情。
诡竹他们二人一走,沉香就眼含热泪扑过来,哭着打量着斐落的情况。
“小姐,你怎么样?那些天杀的贼人有没有为难你,都怪奴婢,没有护好小姐。”
斐落无奈安慰道:“无事发生,他们并未将我怎么样。”
再多的斐落也没说。
“可奴婢那晚明明看到徐大人,不,是那可恶的歹人……”
“是贼人嫁祸。”斐落打断她。
“除了死去的护卫,现在我们都安好,一切都过去了,这几日你受惊,回去休息休息吧。”
斐落安慰完沉香,疲惫进屋。
院内很安静,应是被人刻意遣散。
看来霖风的演技不好,无法保证不露出马脚。
午后,谢氏又带名医过来探望,看斐落除虚弱并无大碍终于放下心来。
这几日,女儿偶得怪病,不能近身,招募许多名医看治无果,谢氏心急如焚。
现下总算是好了,谢氏守在床前,轻抚女儿的发丝,为熟睡的女儿掖紧被角,待了一个时辰才走。
第二日醒来,斐落看到这个院子心生烦闷。
于是借由生病央着谢氏,搬离了洛水榭。
谢氏听到大病初愈的女儿提要求无有不应,立即指了国公府最雅致温暖的亭楼小筑给斐落。
斐国公和老夫人都是默许态度。
而斐沅身边的大丫鬟弄彩却颇有怨言。
“小姐,三小姐怎可这般蛮横霸道,那亭楼小筑本是供大家闲赏游玩的,四时风光皆好,最是雅致,过几日插花,上哪去招待徐小姐她们。”
斐沅眼睫低垂,看不清神色,只道:“无妨,府中很大,游赏的院子不止一处。”
弄彩仍愤愤不平:“那谢氏就是偏心,如此欺人。”
斐沅眼看丫鬟口不择言,忙呵斥:“住口。”
又觉得说话重了些,缓了缓道:“我知你是为了我好,但不可私下编排夫人行事。如今哥哥归家,我已有靠山,没什么好计较的。”
弄彩歉疚道:“奴婢知道了。”
说是这样,斐沅却默默捏紧了帕子,从小无论什么,只要斐落提一声,阖府上下最好的都要紧着斐落。
而她只能看着,靠自己去争去抢。
谢氏虽没苛待她,却采取漠视的姿态,父亲也不常回府,斐沅心中总不自觉和斐落对比。
为何同是嫡女,她却过得如此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