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里,一个眼神都没甩给自己看。
他有点说不清的烦躁。
刚才他根本没走。
他就在办公室门外,听完了整场对话。
他试图找出点什么来反驳蒋楠行说的话解释给庄则听,然而他发现老蒋真是了解他。
而且他看不见庄则和老蒋,庄则后来……是因为转进a9委屈地哭了吗……?
他也说不清自己这次为什么这么不爽。
明明他就是这样的人,a9就是这样的名声。
甚至老蒋说的可能还更好听点。
他自己闷着生了一肚子气,最后干脆自暴自弃。
算了,反正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名声,老蒋说的有什么不对?
庄则只是个beta,之前也不过是在校外偶然遇见过一次,自己已经对他够和颜悦色的了,是不是对他有点太过上心了?
但是庄则闷闷不乐的表情落在他眼里怎么就这么不顺眼呢?
回来了也没跟他打个招呼。
他陆迟真就欺a霸o这么可恶?可恶得让庄则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童安和晋南看着陆迟坐立难安,眼神一个劲地瞟庄则。
童安戳了戳庄则的胳膊,把神游天外的美人戳回神。
“嗯?怎么了?”
庄则回头,看见是那个娃娃脸。
童安捂住心脏感受直面美貌的强大冲击力,“庄美人,老蒋叫你和迟哥过去干什么了?”
陆迟现在还好点,刚刚回来的时候简直脸色比锅底还黑。
庄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问问我习不习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没有。”
他打着哈哈混过去。
就陆迟那脸色,想也知道老蒋绝对说的不是这些,或者不止这些。
但庄则明显不想多说,他们也识趣地没有再多问。
庄则和陆迟一个课间都没再说话。
庄则是自己心里有事,陆迟则是抓耳挠腮地等着庄则先开口。
话没等到,等到第二节课上了。
还是数学课。
老蒋第一节课磨了半天嘴皮子有点累了。
“卷子发下去,课上做,做完的下课交,没做完的当成今晚作业。”
庄则粗略地看了一下卷面。
嗯,除了最后一道不太有把握,其他的他都练过。
最后一道知识点是不是还没讲到?
因为心里有谱,再加上刚才课间的神游天外,他依然不太能收回思绪,干脆任由自己先天马行空地走一会儿神。
身后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把他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
“我草怎么选择第三道就这么难,老蒋不是说按咱们的水平前六道甚至八道都能做吗?”
“煞笔老蒋说的是按咱们的平均水平,你是那个平均吗?”
“嘿嘿,不是噢。”
“日哦这选项怎么跟我算出来的一个都对不上?”
“你算出多少来?”
“是个无理数,这选项里都是分数啊?”
“哎呦我草老晋,你出息了呀,还知道什么无理数。”
“无理数是什么?”
“……我瞎说的。”
庄则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不厚道,强逼着自己把头埋低点别被发现,肩膀一颤一颤的。
陆迟时刻关注着庄则的动静,见他突然低下头肩膀还在不停地颤动,以为他又想到伤心处开始哭了,有点手足无措。
“你哭什么?”陆迟不想再让庄则因为他被叫到办公室,压低了声音问。
大少爷难得地有点服了软。
“我给你道歉,你别哭了。”
其实陆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他也没做什么,老蒋其实也没骂庄则,庄则转进a9也不是因为他。
然而陆大少爷现在只想让身边这个beta别哭了。
后排的讨论还在继续。
“我草了是不是成心跟老子过不去这选择题,这角度怎么算啊?那什么定理,怎么说的来着?”
“你煞笔啊不会自己拿尺子量量。”
“哦对对对!我草我尺子上怎么这么一坨硬硬的东西?谁暗算老子把鼻涕抹我尺子上了?”
“日了童子你也太不讲究了,你拿它吃啥了没洗!”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奶油蛋糕奶油蛋糕!不是鼻涕!”
“我哕了童子你居然还闻!”
……
乱糟糟又压低声音的混乱中庄则清晰地分辨出陆迟的声音。
“你哭什么?”
“我给你道歉,你别哭了。”
他有点诧异地抬头看去。
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