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也放足了,我一进厨房就闻到香味了!不信你尝尝。”
他应该是真饿了,盛了一碗米饭就开始狼吞虎咽。
冷不防一块猪肉被丢进他碗里,他本能地客气:“你不用给我夹菜,我自己来。”
凤栖说:“这块上有好多肥肉我不吃肥猪肉。”
高云桐看看碗里的肥肉,自己嚼着吃了。转眼看凤栖又夹了一块肉但五花肉浸在汤汁里,看着像瘦的,搛起来下面就带着一大团肥。
凤栖叹了口气,大概不好意思再把肉丢给他,于是打算丢在桌上。
他赶紧喊:“别浪费!给我!”
凤栖犹豫了几秒,把肉又丢进他碗里。
他吃完说:“其实猪肉中的上品就是这种四分瘦六分肥的五花肉,既有嚼劲,又有脂油香气,肥肉的部分入口即化,一点不腻,吃了还长力气。”
“吃了长肉吧。”凤栖嫌弃地看着肥肉,托腮说,“我今天倒是想口肉吃,但是这样肥的实在咽不下去……”
他出主意说:“那你把上面那团瘦肉咬掉,肥的给我,我爱吃。”
“啊?”
高云桐笑道:“怎么了,我又不嫌弃你。”
凤栖真的就把碗里的猪肉瘦的咬掉,肥的丢他碗里。他也真的捣碎肥肉、浇上肉汁拌米饭,唏哩呼噜吃得好香。
一顿吃完,他像是熟悉了,说:“你收拾碗盏,我去打热水,洗漱洗漱早些睡,明天不能睡懒觉。”
得,两个人都干活,凤栖这样的娇娘子也没有被偏宠的特例。
不过她心里反而舒服,于是很快收拾了碗盏提盒,又把桌子抹净了。
热水调好,擦手洗脸,然后男人自顾自脱了鞋袜洗脚,顺手还把袜子搓了。
接着看过来,见她没动,问:“这……要我帮你吗?”
凤栖脸一红,端了水盆到屏风后面:“你呆外面,不许进来!”
身上已经热乎乎的,脸也开始热乎乎的。
凤栖好半天洗完,把用过的水端出去泼掉。
他果然乖乖地在屏风外呆着,大概等了很久很无聊,赤着脚盘膝坐着,正在读他那本《李卫公问对》,嘴里叼着一支笔,看得入神时会激动得拍拍腿,然后赶紧抽出笔批注。
见凤栖出来,他放下书与笔笑道:“好家伙,我都读了两章书了!”
起身趿拉着鞋,到屏风后面张望了一下,又探出头问凤栖:“你铺了两个被窝啊?”
凤栖在一脸红晕中斜乜了他一眼:“一天累死了,好好睡觉当然是两个被窝舒服!”
他没说什么,抿着嘴微微地笑,脸颊上的两个月牙酒窝,让她总想伸手戳一下。
“那就好好睡吧。”他脱掉外头大衣裳,露出里面的丝绵袄。
凤栖说:“还是军营里发的那件啊,都旧成这样了。”
高云桐说:“丝绵的不耐洗,洗几次就板结了,不过还能穿,结实得很。”
凤栖说:“等有空,拆开把丝绵重新抖松,就又暖和了。”
他眼睛里闪着光,看着她浅浅地“嗯”了一声,垂头小心地把丝绵袄脱下,几下叠好放在枕边。然后一抬头见她正盯着在看,问:“你看什么呀?”
“你不能看?”
“能看。”他这次笑得牙齿都露出来,颊边的月牙儿被挤成细细弯弯的模样,“随便看。”
脱了中衣,就自己按了按自己的肌肉,笑道:“做了一年多的军,已经一点不文弱了。”
凤栖打量他几眼,说:“把眼儿闭上。”
“为什么?”
“我脱衣服不许人看。”
其实都有过肌肤之亲了,哪儿还没看过!
但是女孩子娇羞,高云桐顺从地闭上眼睛,钻进被窝里。
他听见她厚缯褙子的里子摩擦缎面襦衫的声音,又听见缎面襦衫与薄绸内衫摩擦的沙沙声,心开始有点痒,但说到了得做到,于是克制着眼皮睁开的冲动,只把呼吸放得深长,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淡香慢慢地靠近了。
她的被窝铺在里面,所以得从他的被窝上跨过去。驿站的卧榻简陋,上面搭帐子的床架设计得低矮,她只能矮着身子过去,稍微一个不平衡,情急间伸手撑在他胸膛上。
他被压得哼了一声,眼皮子一直在颤动,问:“怎么了。”
凤栖先厉声说:“不许睁眼。”
看他果然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又觉得好奇,俯低身子说:“我被你的腿绊到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喷在下巴上,鸡舌香茶漱口水的清芬气息随着温热的感觉一道扑过来。
高云桐说:“我的腿好好放着没动。我怎么觉得你压在我身上不停地与我说话,才是故意的?”
“呸。我知道你不是柳下惠。”她笑嘻嘻说完,伸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又警告了他一遍,“明儿还得赶路,今晚安分睡吧。”
高云桐说:“你没吹灭灯烛吧?”
叹口气:“唉,到底是大家千金,估摸着以往从没自己吹灭灯烛的习惯?”
说:“我这可不能不睁眼了,不能摸瞎去吹灯。”
凤栖把自己的被子肩头处掖好,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