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心里,“我知道你想一劳永逸,免得再生后患,可你熟读兵书,定也明白天时地利人和在战事中缺一不可。”
萧逐野定定看苏檀,“你也觉得不该出兵踏平苗疆?”
他声音清冽,听得苏檀直呼好家伙。
前一秒还是出兵攻打苗疆,这一下就直接成了踏平苗疆,这“狼子野心”简直就是昭然若揭啊!
其实萧逐野会这般纠结,本就是也知道她所言的道理,不过是心绪难平,反而陷入了死胡同。
苏檀在心里笑了笑,心想今日她怕不是还真得给这男人来一次心理疏导。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怎么想的有什么重要。”苏檀笑着捏了捏萧逐野的手指,语气很奇怪温柔且平静。
她说着,抬头朝窗外看去,幽幽道,“我只是在想啊,若是丈夫出征,我心里必然是忧虑,盼望他能早日平安归来阖家团圆。可君王有令,普天之下莫敢不从,我只是一介妇人,并不明白什么家国大义,可我也会想,这好不容易盼到了年底,马上就新的一年了,这样本该团圆的日子却因为战事而不得不分离,我心里难免难过。再者,过年之后便是春耕在即,家中无强壮的男子,便有农田又能如何?侥幸能种上那么一小亩,却是孤儿寡母辛苦的来,若是不够饱腹,我心里又怎会不生出怨怼?”
苏檀她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说萧逐野这样的想法太过于武断,只能从另一个角度曲线救国。
她曾经以为萧逐野冷血无情,但这么多年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需要改变。
她也相信,萧逐野能够想通。
萧逐野虽然心里恼怒,但苏檀的话他却还是听得认真且能听进去的。
在苏檀说完之后,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站在女子的角度上思考此事,可站在将士的角度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一上战场便是生死难料,马革裹尸者比比皆是,他们并非草木,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大雍子民,是孩子的父亲,是妻子的丈夫,是母亲的儿子。
他们渴望家国安定,渴望夫妻团聚,若是在此刻紧急出兵,便是打破了这美好的团圆之年。
这是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若是没有,只怕有许多的妻子,丈夫便再也无法团圆。
他是储君,他高坐庙堂,可他不该看不到百姓们的凄苦与渴求。
毕竟,他们之所以愿意为国上战场,除了陛下召令无法不从,谁内心不是希望为父母妻儿挣得一片安身立命之地呢?
是他因为燕云十八铁骑之事,入了魔怔了。
可苗疆背信弃义,屡犯边境抢掠,此时若是不踏马扬鞭,只怕他们会以为大雍软弱可欺无人能战,届时边境的百姓只会更加疾苦。
虽地处偏远,但他们也是大雍的子民,不能对他们放任不管。
“檀儿,此事……”萧逐野嗤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出自己的观点。
苏檀看得出来他内心的难受,将他的手指与自己的十指相扣,“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事情得徐徐图之,我想兄长今日和你说的,也是这样吧?”
她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把握自家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在萧逐野说完这些后,都始终没有提及苏柏,她大致就明白了苏柏的心思。
因为——
苏柏若是站在他那边,这狗男人大抵会一开始就告诉自己,大哥和他的想法一致,来谋求她的安慰。
只可惜,这世道之事,总不会从始至终的随他萧逐野的意念而转。
便是世间那些闪闪发光青史留名,宛若历史长河中的男女主般的大人物,也会历经不一样的困难坎坷。
否则,又怎能体现他们波澜壮阔却又跌宕起伏的一生呢?
但是她不会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萧逐野,因为她知道他自己会从另一个角度想通他所想要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萧逐野突然嗤笑一声,“檀儿和大哥,心思果然如出一辙,不愧是一家人。”
这话说的,倒是都对,怎么就感觉有点吃味呢?
苏檀觉得有些好笑,捏了捏男人的指骨,“怎么这么说,难不成你觉得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萧逐野:“不,怎么会?”
他语气急切,生怕苏檀当真顺着方才那句话一条路走到黑了。
苏檀自然也是开玩笑的。
苏檀伸出另一只手捂住萧逐野的嘴,“既然不会,那今后这话就不要再说了。”
她声音很轻,语气也十分的温柔,没有说教的意味,更没有生气。
但萧逐野却在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身子微微前倾,顺势吻了一下苏檀柔软的手心,“多谢檀儿提醒。”
她说的对,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都太伤人了。
他想了想,就着苏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