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意听着电话那头无理的忙音，有些挫败地放下了手机。
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项目上的钱马上就要耗光了，他就是再怎么规划，手头变不出钱一样白搭。
最后要是真扛不住爆雷，不仅他自己会负债累累，最重要的是连基层工人的钱都可能发不出来。
名声要是没了，他一个没权没势的人想要在港城这地界东山再起，几乎就是无稽之谈。
又过了一夜，方秋意头痛欲裂地醒来，缓了几分钟之后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彻底激醒。
“喂，方总。”
这回是沈清溪，还好，还好。
“沈总，您好！”
方秋意的声音哑哑的，像海边细细的沙砾，听起来挺有质感的。
“周四，我给你约了个人，周聿，我会亲自带你去见他，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看你自己。”
方秋意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一些，“多谢沈总，我明白。”
方秋意接收到了沈清溪的消息，见面的地点约在高尔夫球场。
其实方秋意的关系网实在受限，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找上沈清溪，找顾聿这种官二代来操作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方秋意是个实打实的理工男，说话压根就不懂怎么拐弯，平日里和前辈老师们打交道时还可以装一个乖巧有礼貌，但是和这种圆滑的官二代交涉简直堪称一种精神折磨。
“嗯，顺便和你道个歉，上次那个电话我没接到。”
“哦不…沈总不必这样说，是我太麻烦您了。”
方秋意有点惶恐，虽然对方尊称自己一声方总，但是他和沈清溪的身价简直是天差地别，对方实打实是位体面人才会这么称呼他。
反观沈总身边那位…方秋意越来越奇怪到底为什么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会处在一起。
“沈总，那我们周四见。”
方秋意就算再没情商他也不能真的在沈清溪面前说那个疯子的坏话，只能先把心里的疑问先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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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的下午阳光明媚，高尔夫球场的草坪也刚刚被清洗过，绿草如茵，让人心旷神怡。
方秋意到的格外早，为了这次见面，他还特意购置了一套运动装，他不常来这种地方，对高尔夫的规则也只能是一知半解。
正在挑球杆的功夫，沈清溪和身后的湛闻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方秋意挺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沈总，这里，好久不见。”
沈清溪心情倒是不错，也微微颔首道：“好久不见，方总。”
湛闻野今天穿着白色的运动装，还特意戴上了一副墨镜，但是墨镜底下的一双眼睛让人捉摸不透。
方秋意偏过头，也伸出手和湛闻野打了一个招呼，“您好，还不知道您贵姓。”
湛闻野吊儿郎当地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不过沈清溪没看到。
但是方秋意倒是看得真真的，那抹笑就是明晃晃对着他的嘲笑。
方秋意悬在半空中的手掌有些微微出汗，不过好在沈清溪很快察觉到了空气里微妙的变化。
他回过头瞥了湛闻野，伸手挑走了对方架在鼻梁上宽大的墨镜。
“没礼貌。”
湛闻野的眉眼瞬间带笑，又摆出无辜的表情。
“不好意思哈，方总是吧，刚没听见，我叫湛闻野。”
湛闻野双手接住了方秋意快要缩回去的手，一脸和气地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方秋意被眼前这个人精湛的演技惊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简直又疯又爱演。
沈清溪有自己的专属球杆，湛闻野说他不会打，也没必要特意给他准备了，况且他今天是来牵线的，打不打球不是重点。
“用七号铁、s杆和推杆吧，这三支新手够用了。”
“多谢沈总，打高尔夫确实不是我的强项，顾少很喜欢这项运动吗？”
方秋意不得不在顾聿来之前获取到更多信息，要不然一句话说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他？谈不上喜欢吧，不过他爱花钱，每次给球童的小费属他最高。”
方秋意松了一口气，好在不用在球场上和人较劲。
“又谁在这说我的坏话呢？”
顾聿拉长了嗓音从门口出现，熟悉的球童看到财神爷登场立刻迎了上去。
“顾少，终于把您给盼来了，知道您要来，都提前给您清好场子了。”
顾聿已经在这家俱乐部刷卡刷到刷脸也同样好使的地步。
“行行行，那啥，那你先去给我准备着吧，我一会儿就到。”
打发完了球童，顾聿走到了沈清溪的旁边，打量着旁边还站着一个新面孔，人倒是挺白白净净的，眼角眉梢还带着点勾人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