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刘叔瞥了一眼这位传闻中的二少爷,长着一张少年感的脸,说起话来却寸步不让。
湛闻野感受到了旁边人的视线,有些不经意地问:“您贵姓?”
刘叔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答道:“姓刘,是白夫人的司机。”
湛闻野靠着窗户边点了点头,“就只是司机吗?”
刘叔呼吸一滞,一秒之后又放松了下来,十分老道地回复道:“二少,我只是夫人的司机。”
刘叔的背部直挺,即使在开车坐姿也十分端正,一直收紧着核心。很显然不像是个只会开车的小人物,湛闻野不太会看人但是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如果想要查这位神秘莫测的白夫人,他身边的人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湛闻野转过头有些直愣愣地看着刘叔,随即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道:“请问刘叔,七年前的冬天白阿姨有出过国吗?”
刘叔不愧是白夫人身边的老人,开车时望向前面的目光都没有半分偏移,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表情。
依然用一种恭敬客气的语气回答了湛闻野的试探,“七年前的事,一时半会我哪能记得清啊,白夫人不常出门,要不您亲自去问问?”
一番话回答地滴水不漏,湛闻野有些失望地回过头,“不用了。”
—
因为温家的大少爷被罚跪,整个温宅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湛闻野穿过垂花门,走过一片枝繁叶茂的庭院,穿过回廊隔着一整块宽阔的落地窗,就看见温庭越在茶案前有些孤寂的背影。
茶案上还摆着两杯茶,但是已经不冒热气,原本澄澈的茶汤都已经被泡成了深褐色,昭示着就在不久前这里有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
湛闻野就着茶案旁边的蒲团坐下,有些无所谓地喝下了温庭越面前的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
“有事你就直说,我很忙的。”
温庭越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憔悴但是依旧混不吝的弟弟,说话有些疲惫。
“还想去见他?”
他是谁?哥俩都心知肚明。
“当然,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湛闻野和温庭越面对面,只不过一个坐着一个跪着,空气里倒是少了点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和谐。
“知道我为什么罚跪吗?”
湛闻野一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他其实并不关心。
“因为我无法说出你打顾聿的合理原因,父亲认为我没有尽到作为哥哥的职责,所以你才任性妄为。”
在温远华心里,他亏欠这个小儿子良多,所以一直想要补偿他,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他想要的局面。
但是湛闻野并不稀罕。
温庭越说出这番话时,语气里并没有怨恨,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父子的相处模式。
“哥哥的职责?好可笑。就算我该被教导也轮不到你。”
湛闻野不仅觉得温庭越很可笑,就连这位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对于自己的私心也同样可笑。
该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时他缺席了,而今又想把责任推卸给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哥哥。
温庭越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湛闻野,虽然他在跪着,但是周身的气场依旧不输。
“为了沈总,所以你打了顾聿?”
一句问句,但是温庭越是以陈述句的口气说出来的。
湛闻野捏了一块造型精致的茶点扔进了嘴里,继续解释道。
“打就打了,哪有什么原因,和沈哥无关。”
湛闻野话说的轻巧,但是还没忘记帮沈清溪撇清关系。
“父亲还不知道,我帮你瞒下来了。”
“你没有说?关于我和沈哥的事?”
湛闻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温庭越会在这里罚跪。
“我说过,你是我弟弟,如果我说出了你的事,你的那位姓沈的将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湛闻野有些破防,温远华就是如此,无论他的两个儿子怎样闹,只要还在他的掌控当中一切都可以当作无事发生,但是一旦脱离掌控,那么无论做什么都将是错误。
打了顾聿不是大事,但是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就是一件超出认知的事。
“所以我该感谢你?”
湛闻野伸出手指在茶杯口绕圈,语气依旧不算太好。
“和他断了。”
温庭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罚跪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撑着地,有些踉跄地起身,同样也坐到了蒲团上。
“哥,你还是低估了我对他的爱。”
这是湛闻野第一次叫温庭越“哥”,可见罚跪也多少有点好处的。
温庭越活动了几下自己的腿,接着说道。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