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份高贵,给得起很多东西。对于这样的人,你不能看他给了什么,要看他失去了什么。”
沅安芷不擅长在人前流露出自己负面的感情,她只是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想用一些别的话题盖过去。
“那周丞相既是太子的人,现在为何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
申林成放下喝水的水缸,“这不简单?现在哪有什么太子不太子的,有的只是皇帝。”
……
接下来的对话,沅安芷都没怎么听进去。
临走时,申林成还不忘和她说几句话。
“对了,你住在相府的事如今人尽皆知,明日起应该就有不少人来府上递女眷春日赏花的帖子。”
沅安芷点点头,她知道,从前自己都只出席宫宴,不曾出宫参加什么聚会。
如今她住在相府,一是陛下对她的态度模糊不清,前些日还收回了赐婚庄二的旨意,二是谭相从前不近女色,相府内不曾有过女眷。
大家给她递帖子,不仅是在看陛下的意思,还是想接近潭连识。
——
夜里,潭连识许是看她今日有些累了,没再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书让她读。
沅安芷第一次清醒的和潭连识躺着一张床上,但她脑子乱乱的,没空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在潭连识也算体恤,没有真要和她做什么。
她裹在被子里,想着儿时宫里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越想越觉得有更多的不对劲。
潭连识感受着身侧人不停的翻来覆去,偶尔还急得踹两脚被子。
他皱眉微微起身,伸手在沅安芷的头上揉了揉。
“实在想不明白的话,那就别想了。”
他在想自己今日是不是告诉她太多了,可是还有这么多事,如果她再不知晓,有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属于男人的气息一下包裹住了沅安芷,淡淡的皂角味让她的脑子瞬间空白下来,人也不动弹了。
明明她和潭连识的衣物都是下人用一样的皂角清洗的,怎么他身上是这种暖暖的味道?
潭连识看她不动弹了,满意的去给她掖刚刚被踹开的被角。
“如果周府给我递帖子的话,我要去吗?”
“嗯?”
“虽然春日宴都是女眷,但我可以帮你去看看周家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潭连识笑了,背对着昏暗灯火她有些看不清,笑容须臾间就消失了。
她不解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但潭连识只是愣了下,又继续给她掖被角,然后安安分分的躺了回去。
“殿下想去就去,不用顾虑什么。”
沅安芷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点头,然后沉沉睡去了。
等沅安芷醒的时候,潭连识已经去宫里和周丞相周旋去了。
她起床后摊了摊自己的枕头,突然就想起睡前要做的事是什么了。
她偷偷回自己房里的匣子里拿了那个香囊,然后放在了潭连识的枕下。
沅安芷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慌张,她下意识的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把潭连识的香囊日日放在枕下,还因为里面的香气而好眠。
她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像登徒子……
——
朝堂上。
“益州数月干旱,灾荒严重,谁愿带朕旨意,前去赈灾?”
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先太子勾结地方官员,私吞灾款,救灾不力,这应该是陛下大忌。
可如若真去那个干旱的地方踏踏实实为民赈灾,指不定要受多少苦。
“陛下,臣以为周丞相乃合适人选。”
周贵幸一僵,转头去看站在他后方的潭连识。
恨的咬牙,他就说这晦气东西怎么好端端的来上朝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让他去赈灾他定是不愿意的,他眼下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女儿和陛下早日情投意合,送入宫中保他做陛下的岳丈。
周贵幸上前一步:“陛下,老臣愿为陛下分忧,只是臣日日头痛,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头痛?
潭连识挑眉,那可不行啊,这个借口都是自己一直在用。
“朝中各臣日日为陛下分忧,谁身上没有点小毛小病,既周丞相有心,那想必是可以真真正正为民赈灾之人。”
沅明声皱眉,一抬手,把周贵幸要说的话拦了回去。
他知晓周贵幸一直想把自己的嫡女送进宫,他恰巧对周乔玉有意,只是有些不放心。
今日上朝前他召潭连识来议事,问自己若是封周乔玉当皇后,他认为如何。
潭连识只是低头说了句,“若陛下有意,那便是极好的。”
这几日周贵幸时常在沅明声面前说潭连识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