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葱白的手指拽着,指尖还带着一点被水汽蒸出的红。
但是李真真注意到,他每次把面夹起来的时候都会等一会儿,等水沥得更干一些才会吃到口中。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该让张雷思带他去拿解药。像他这样的性格,想必此生再也不想踏回那条花街一步。如今,他经历了那么多磋磨,好不容易来到一个没有人知道他过去的地方。如果让张雷思目睹他最不堪的过往,谢恩以后再见到张雷思,会不会也觉得痛苦。
吃完饭,李真真起身:“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张雷思马上跟着她起来:“大佬我陪你。”“不用。"李真真说:“我去去就来。”
缩地成寸到兰月间的红灯区一条街,李真真直奔她上次见到谢恩的破落花楼。
第二次来,李真真发现这栋楼生意变得更差了。明明现在正是这条街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这栋楼里面竞然没有一个客人。甚至老鸨都不见了人影。
李真真蹙了蹙眉,正想转身直接去找兰月间。却听见长廊深处,传来一阵压抑至极的鸣咽声。那声音像被什么堵在喉咙里似的,很快又被人吞了回去。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还有衣服被撕裂的,清脆的裂帛声。难道有人在逼良为娼?
声音离的并不远,李真真不赶时间,往前走了一百来米,便走到了发出声音的房间门外。
房间门并未关死。
房间里不仅有酒味、汗味,还有一股被汗捂着一个多星期没洗的衣服发酵出来的臭味。
李真真朝房间里瞥了一眼。
几个满身臭气的男人几乎堵住了她大半的视线,他们衣衫褴褛,裤腿上和鞋子上还粘着一些泥泞,头发也是很久没洗的样子,粘成一缕一缕。应当是这一带做苦力粗活的底层人。
其中一个长着癞皮头,皮肤黝黑粗糙的男人,正狞笑着伸手,去拉床榻上一条修长光洁的腿。
榻上那人被几个粗壮的男人挡着面容,李真真一时没看清脸。只看到他双手似被一条粗糙汗巾紧紧捆着,许是挣扎得狠了,连手腕都被磨出了血,衣服也被人暴力解开,半边已经被扯落到了手肘。他不知中了什么药,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桃花一样的薄红,一边难耐地喘-息着,一边试图挣脱开握他脚踝的那只手。声调也喑哑难辩:…滚开,滚。”
“公子如此矜贵,一看就未经人事,却独自一人在这屋里自渡,想必是难耐得很了。”
那握着他脚踝的大汉笑道:“公子久旷饥渴又何必忍耐,大可不必客气,我们哥几个今日便让公子尝尽人间至乐。”其余男人闻言也□口起来,几人围着床榻上的人,两个拉开他的腿,一个用手指用力玩他的唇,另外两个互相争夺着伸手去拉扯他本就散乱的衣襟,一直将那身华贵的锦缎拉到了腰腹处,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李真真:“”她脑子又要长出来了。
刚才这人说话的时候,因为被药物影响了声线,她还不确定。后来那个汉子喊他“公子",她甚至还在怀疑这是不是一种女扮男装的情趣。直到看到这片胸膛。
不是,这不是BG文吗?
在BG文里面搞BL可是大忌。
怎么会是几个男的围着一个男的啊。
就在这时,床榻上那人,终于看到了门口的李真真。他晦暗的、被药物拖拽沉迷的眼底,忽然亮了起来。“救我。”
他一眨不眨看着李真真,温润如玉的面孔像被欲念打湿浸透的桃花,竭力用颤抖的气音喊她:“…救救我。”
李真真:”
李真真"……”
她一下背过身,花了好几秒才按下愕然的神色。因为太过震惊,甚至压过了她认出人那刻时,心中闪现的杀意。沈确……不对,现在他是沈清尘。
堂堂岛主,第二男配,手握鬼面死侍、鹤衣卫、鬼主军三大势力,竞然能被几个打零工的庄稼汉轻易得手,还让自己出现在了这种重口场景下。到底是她脑子坏了,还是他病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