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自愿,县令大人已经判了,文案上写得清清楚楚,就是强奸!”陈墨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强硬,“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我怎么救?我刚升了官,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怎么可能去刑部捞人?你以为世子会同意?”
他想起林臻今日虽表面平静,但眼神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心中更是烦躁。?
“世子不同意,陛下还不同意吗?”王氏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你刚给陛下办了这么大的事,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求她开恩,她能不答应?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她伸出手,想去拉陈墨的衣袖,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胡闹!”陈墨猛地一拍桌子,碗碟都震了一下,汤汁溅出少许,“哪有刚升官就跟陛下要好处的?你当陛下是你家儿媳妇啊?再说,大鹏的案子证据确凿,县令判得没错,这是王法!王法懂不懂?我要是去求情,那就是干预司法,是知法犯法!”
他站起身,背对着王氏,胸口因激动而微微起伏。?
“他是我亲弟弟啊!”王氏也站了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从小一起长大,我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他就是一时糊涂,跟那女子多说了几句话,最多也就是动动手,怎么就成了强奸?陈墨,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她的声音带着绝望,身体微微颤抖。?
“我不是狠心,是王法无情!”陈墨猛地转过身,眼中带着怒火,“你以为官场是过家家?我要是因为私亲就去干预案子,不仅救不了大鹏,连我这乌纱帽都保不住!到时候咱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小宝和丫丫谁来养?”
他指着里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王氏哭喊道,“秋决一到,大鹏就没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若是真强奸倒也罢了,这是冤案啊!你让我怎么跟死去的爹娘交代?”
她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交代?我要是因为这事丢了官,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陈墨喘着粗气,努力平复情绪,“这事没得商量,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他转身想走,却被王氏拉住了衣角。?
“陈墨!”王氏抬起泪眼,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怨怼,“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从没求过你什么。现在我唯一的弟弟要没命了,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上,想想办法吗?哪怕去求求世子,求求陛下,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够了!”陈墨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我说了不行!你再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决绝,显然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
“不客气?你想怎么样?”王氏也来了脾气,擦干眼泪,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升官了,就看不起我们娘家人了?就忘了当初我爹是怎么帮你的了?”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陈墨的心里。
他想起当年自己穷困潦倒,是老丈人接济,才得以专心读书中举。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愧疚,沉声道:“我没忘。但这是两码事。犯法就得受罚,谁也不能例外。”
“在你眼里,王法比亲情还重要?”王氏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好,陈墨,你铁石心肠,我算是看透你了!”
她站起身,不再看他,转身走进里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墨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胸口堵得慌。
他知道老妻心里难受,但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官场如战场,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刚才的喜悦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烦躁和无奈。?
小芳一直低着头吃饭,不敢出声,此刻见两人吵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爹,娘她...也是着急。”
陈墨摆摆手,不想说话。他拿起筷子,却觉得嘴里苦涩,再也尝不出炖肉的香味。?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小厮的声音:“老爷,外面有人找您,说是...说是张老板派来的。”?
陈墨皱了皱眉。
张老板?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氏也停止了哭泣,疑惑地看着门口。?
“哪个张老板?”
“就是世子的夫人,张俪。”
“快快有请!”陈墨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堂屋坐下。
他需要一个借口,来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争吵。?
门帘掀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青色短打、腰扎皮带的精瘦汉子,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一进门就拱手道:“请问大人可是陈主编吗?”?
“是是是,在下陈墨。”陈墨打量着他,“阁下是?”?
“小的阿文,是张俪夫人派来的。”
“那不知兄弟有何贵干呢?”
阿文搓着手:“是这样,我们老板在西市新开了家锦绣阁的成衣铺,想在您的报纸上打个广告,让小的来问问价钱。”?
不看僧面看佛面,世子的老婆当然不能耽漫了。
陈墨点点头:“打广告自然可以,不过报社现在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