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成了说着,她将手上那枚羊脂玉佩塞进宋昭手中,“刚刚在陛下面前光顾着说话,这枚玉佩送你做见面礼。它原是一对,阿姐一枚,本宫一枚。如今你和钺好事将近,我这个做姨母的也跟着高兴,若阿姐在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不必推辞,"薛迎春拦住宋昭想要推辞的手,“本宫还要谢谢你,谢谢你站在太子这边,好好对他…”
她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水光,在夕阳下格外晃眼,“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佳宁还需你看顾着点,我这辈子没有什么指望了,唯有佳宁……”“王妃放心,"宋昭沉声道:“有太子在一日,必不会让佳宁郡主受委屈。”又说了几句话,永安王妃才满意离去。宋昭站在夕阳下良久,才打开手心,端详着手中的羊脂玉佩。
玉坠入手生温,玉质莹白如新雪,形若水滴,上窄下圆,内里却沁着几丝朱砂纹,恰似红梅映雪。倒是和她在御书房见到的,赫连朔留下了玉坠图案极为相似,区别在花样上,一个芙蓉,一个梅花。“阿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宋昭急忙将梅花玉佩收入袖中,转身就见赫连信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她面前。
“你这是要出宫?“赫连信的目光在她袖口不经意一瞥,状似无意地问道:“许久未见,你…在东宫还好吗?”
宋昭抬眸扫过他微蹙的眉,想起那日高台之上未尽的言语,心念一转,眸中已沾了泪意,她忽然上前一步,低声道:“我不好,被禁锢在东宫,处处受限。信哥哥,你说南州的信,还有我阿弟,现在怎么样了?”赫连信眼神骤然一冷,看宋昭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信哥哥,你帮帮我,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知道你这个时间会路过这里,特意在此等你。"她说着目光慌乱地四处乱瞟,神情戒备。她伸手攥住赫连信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太子以侯府相挟,我不得不从。你知道阿宴的下落,他是被太子掳走了吗?这几日我暗中打探东宫的消息,一点眉目都没有,皇城司那边,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我手中还有一些人手,任凭信哥哥差遣!”
“阿昭,你信我吗?"赫连信一脸凝重,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信哥哥不必疑我,你的身世,其实早在御前当差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今日在天宸殿,又亲耳听到陛下交代给了礼部,信哥哥等着便是,待到岁宴必能得偿所愿,"她含糊其词,并未说永庆帝交代礼部昭告他是皇子的身份。但岁宴,是皇宫的大宴,君臣同乐,皇室宗亲和藩王使臣皆会到场。萧钺从皇陵参加宫中的大宴,就是这个岁宴,也是在岁宴上昭告了他薛皇后之子,陛下嫡长子的身份。
赫连信若在岁宴上被承认皇子的身份,无疑是最大的幸事。“岁宴?莫不是听错了?“赫连信果不其然地追问了一句。“绝不会听错,信哥哥不信可以打听一下礼部。”赫连信目光微凝,“我自然是信你的,皇城司若有阿宴的行踪,我立刻通知你,只不过,这东宫的消息……该如何给你?”宋昭道:“我每日这个时辰,想办法来这里与你汇合,若我没来,必定是被绊住了脚,便不用再等。”
“阿昭,“赫连信依旧疑虑重重:“既然你都到了这里,为何不能同我一道出宫?”
“我……"宋昭张了张口,神色忽然悲悯起来,“信哥哥你救救我,只要确定阿宴安全了,我自会想办法出宫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唤她,“宋世子,该回宫了!”两人转身,就看到宫道转弯处,萧钺一袭玄色蟒袍站在宫灯下,眼神锋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