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化作寒仞浸进阮流卿心底。
她绝望了,晏闻筝怎么可以如此?她怎么也没想到,晏闻筝竞如此狠辣无情。
今日的一切,都是他早已计划好的,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所有人发现她的存在,更当面戳破她和同晏闻筝长久时间的苟且,让她和阮家永远抬不起头,更要让她生不如死…
不……
阮流卿心如死灰,纵使醒不过来动弹不了,清透的泪依旧从眼角流出,泅湿了鬓发。
然那些探寻的脚步声却止步在了外面,显然被止住了。“诸位大人稍安勿躁,”
晏闻筝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视线自屏风之后的床榻移开,扫在众人身上,其中的冰冷和残戾瞬息浮现,又很快掩饰下去,温声道。“这份薄礼定对阮大人意义非凡,还望他亲自揭晓。”听到此处,有人尚有异议,其中不乏一人大胆道。“归政王,既然我等随陛下来此,又何须再如此神神秘秘?莫不是,你在戏耍陛下?”
晏闻筝轻笑一声,道:“李大人莫急,待阮大人进去看了,也便揭晓了。”闻之,皇帝抚动着拇指间的玉扳指,看向脸色并不好看的阮逢昌,道。“阮公,归政王如此坚持,你且上前一探究竞罢。”皇帝开口,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阮逢昌咬着牙,缓缓靠近了那扇屏风。待背后的床榻映入眼帘,他的心更是志忑不安,而更多的乃是一阵恼怒和莫大的羞辱,质问道。
“归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他顿时转身气冲冲想出去找人对峙,没想到一回首,高大的男人已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
晏闻筝伫立着,冷白面容上笑意显然,深渊难测的眼眸中更是泛着诡谲的光芒。阮逢昌纵使怒火中也不免觉得一阵惊悚。然幸而,这视线并不在他身上,而是错过他,落在身后遮掩的帐幔里头。莫名的,阮逢昌有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砰砰的直跳,根本压不下去。
他莫名想到了自己那个不知廉耻的不孝女……“阮大人,不亲自过来看看?”
晏闻筝薄唇微勾,看出男人面上的情绪,眼里已漾开冰冷的戏谑,缓缓踱步上前,凌厉修长指节撩起帐幔,乍时,里头之景毫无遮掩映入眼帘。然不过眨眼的瞬息功夫,那撩开的帐幔便被放下了,甚至是怕他多看见什么,细致的整理铺曳,将丝缕的缝隙都遮盖严严实实。晏闻筝回过头来,冰冷眸光压迫的射向还未回过神来的阮逢昌,问道。“大人可看清楚了?”
阮逢昌仍是愣着,方才不过短短的一瞬,他只匆匆掠过一眼那其中女子的容貌。
太熟悉了,可又变化极大。
那女子…那女子便是自己的……
“你!你!”
阮逢昌抬起眼来怒目圆睁,手颤抖着指着晏闻筝,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如何?阮公看见的是什么?”
皇帝威严沉稳的声音在外响起,晏闻筝仍目光直勾勾的脾睨在阮逢昌脸上,轻蔑一笑,道。“走吧大人,你我出去再行商榷。”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众人皆将目光游离在两人身上,想看出什么端倪来。只见走在前头的阮逢昌面色铁青满是怒色,可却又如失了魂一般脚步甚虚浮的险些栽倒。
而幽幽踱步在后头的年轻男人,优雅矜贵一如长久以来的恣睢桀骜,微勾的眼神似如将一切掌握在股掌之间的漠然高傲。众人更是好奇,阮逢昌到底看见了什么“惊喜”,为何成了这幅模样?就连皇帝和一直不曾出言看戏的太子和白罡都忍不住好奇起来,里头到底是什么?晏闻筝安排这出戏到底是为了什么?“阮大人,快说呀。”一些耐不住性子的臣子口直心快,已催促起来。众人探寻的眼神皆落在阮逢昌身上,阮逢昌眉头紧锁,神情又是复杂又是怒不可言的怨恨。
“阮公,说罢。"皇帝一声令下,已是不可忤逆。阮逢昌深吸一口气,紧握成拳压下对胸中对晏闻筝的滔天怒火,却如何也开不了口。
“臣……臣看见了…”
他如何说得出口自己看见的,是自己曾亲自放出话去,为保家族清誉而投崖自尽的不孝女!
一时间,房内沉静如死寂,皆全神贯注的等待阮逢昌的答案。然等了许久,也没等出个什么来,只看见其倏尔抬起怒视归政王的眼神愈发愤懑起来。
而晏闻筝面带笑意的回望过去,似早已预想到男人根本不敢亲口承认,甚至会矢口否认,在其出言之前,率先道。
“陛下,诸位大人,阮大人惊喜过度,便由我来说罢,"晏闻筝缓缓开口,道:“数月之前,诸位想必皆曾听闻一件憾事由我而起,便是阮家那二小姐成亲当日被我逼得跳下悬崖而亡。然事实并非如此。”男人微微皱眉,似含冤的些许无奈,继而又道:“当日阮二小姐大婚所遭非人生事,臣路过好心救了阮二小姐一命,谁能想到竟穷追不舍到了山中,打途中,阮二小姐不慎跌落山崖,之后阮大人虽说阮二小姐已死,然臣甚是难安,沿着崖底搜寻几日后,意外发现阮二小姐被一猎户所救。”语气平和,更娓娓道来,话术天衣无缝,虽有人揪着漏洞反问,但都被极好的遮掩过去。
一时间,气氛更是诡谲古怪,阮逢昌从始至终皆面色铁青,一言不发。而卫成临听完阮流卿还活着,一向自持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