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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5 / 6)

蛇,气势落了大半,还不肯服输,势要给姜聆月最后一击,主动去掐三人里头最软的柿子一一杜俪,拉住她的手,笑得情真意切“俪娘,你不是最爱玩投壶了么,我和夷光在照晚亭摆了台子,整好玩投壶、捶丸,射覆也能一试,何不同我们一道?”

杜俪不止心肠软,性子也是比面团子还软,犹犹豫豫地挤出一个“不"字来,远不如一旁的崔寸心心强势,但见她眉头紧紧一皱,推拒之辞就在嘴边,姜取月先一步拦住她,摇了摇头,笑道“礼官就允了我一个时辰的假,我身子不济,走了一段路就觉着乏力了,先行回去了。王女郎向来好客,你们玩得尽兴。”说话间,人就走出去一丈远了,余光都没分给王映容等人,阿胭在后边追着,心里一万个不服气,回头啐道:“谁稀罕你那什么破壶,就是我们女郎屋里倒夜香的铜壶,都比你的好上多少倍!”

姜聆月哭笑不得,抚了抚阿胭的额发,倒想起她前世时,祝衡去世以后,阿胭如何一改习性,壮起胆来回护自己,慢慢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强横性子。一回想前世,她总觉得空茫茫的,自己总是病着、卧着,那么无力,像一枝垂死的木兰花,半边花枝搁在窗外,沾了剜不掉的风霜雨雪,半边花枝搁到内室里,熏了一身昏昏的香气,熏得她的胃脘都是满胀的。实则她并没吃过生活上的苦头,她是一个投了好胎的病秧子,总是有人挡在前头,为她顶事,不让枪林箭雨刺在她身上,然她是个无用的人。没有丁点儿用处。

她想着想着,竞觉得胸口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喘不上气来,直到阿胭为了让她开怀,一时讲轶事,一时握着她的手,她才抽身出来。她心道,幸而是前世了。

幸而。

所谓一个时辰的说辞,自然是搪塞她们的。姜聆月好容易得了脱身之机,一再强调是崔家嫡女相邀,礼官不得不允了一个晌午的假,此时此刻耳边没了嘈杂人声,她一边行步,一边和阿胭闲话,一路沿着蹬道向下,来到围场边的洛水之畔。放眼望去,入目是一碧万顷的水面,这是从长江分出的支流,是以有长江身为江河天堑的气致,不同于她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来骊山围场,所见的肃杀秋色,而今莺时二月,洛水间,浪潮起伏如同通透的翡翠,霞光穿透连绵的江雾;洛水边,秋日的芦花与蜀葵凋谢,被莺飞燕啄、葱茏花枝取而代之。姜聆月忽然意识到,这样的绮丽风光,何尝没有她心向往之的江南的眉目影子。

她偏头问阿胭,二月的江南是什么景象,江南的人用什么消遣光阴?阿胭难为情地笑笑,说自己长在乡下,乡下的人并没太多消遣的途径,至多是孩子们聚在一处,踢鸡毽子、掏鸟窝、打水片儿。打水片儿听着有意思,整好这边临水,姜聆月要阿胭打个样子,阿胭挑了个石子,缩手畏脚地往水面上一丢。

石子似个没煮熟的元宵,“咕咚”一声,被河水一口吞了进去,连个响都没有。

姜聆月还没来得及笑她,阿胭先一步跳了脚,磕磕绊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邻里的孩子不带我玩,我学得不好……”“为何不带你玩?”姜聆月不解。

正说着,二人感到身后笼罩上一层阴影,齐齐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崔激那张水洁冰清的面孔,肩上白衣如披羽,眉心点朱如艳血。在这春光潋滟里,他似一场不合时宜的纷飞白雪。姜聆月一愣,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崔郎君安,是有事么?”崔激颔首,腔调一板一眼的“女郎可有见过某的小妹?她昨日告知某,要与姜、杜两家的女郎出来游玩,某苦寻未果。”姜聆月回过味来,他与崔寸心是兄妹。

“郎君是说崔六娘么?她应当在照晚亭。”“多谢。"他作了个楫。

姜聆月说无事,正要注目着他的背影离去,却见他突兀地回过身来,面露纠结之色,接下来的话,好似是他再三思量,才能宣之于口的“女郎是想学打水片么,某可以教你。”

“权当谢礼。”

洛水畔,围场出口处。

谢寰骑着他的照夜白,随行的侍从牵着满满一马背的猎获物,不疾不徐地向外行,谢宥并几个富家子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缀在他身后,此次完全是谢寰大出风头的一场骑猎,只是他们跟着他这个独占围场的“山大王",多多少少能捡到他指缝里漏出来的零星好处,俱都是乘兴而归。谢宥眼尖地扫到照夜白的鞍辔上,不同于其他猎获物,被谢寰小心护着的白狐尸首,打趣道“这是给谁家小娘子猎了一腋狐裘呐?”谢寰不但没有动气,还直视着前方,但笑不语。谢宥啧啧称奇,还要继续发话,发觉身前的人止住动作,直接停在了原地,后头的世家子都是为人臣下的,不能越矩,接连勒马,谢宥一观此情,也是摸不着头脑,然而谢寰生得高,遮住了他的视线,不晓得他究竞碰见了何人何事凭着多年的经验,他直觉事出反常,按下不表间,就见照夜白上,一身绣金翻领胡服的郎君跨坐着,紧束的劲腰如同一柄弯刀,高高挽起的墨发是千万只翻飞的黑凤蝶。<1

蝶群飞掠而过,露出他挽弓拉弦的双臂。

谢宥定睛一看,三魂飞掉了七魄。

寒光凛凛的箭矢,正对着远处的洛水岸上,花木荫蔽间,教女郎游戏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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