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后,可是当即就颤了手的。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枉费了他近些日子来的教导。常喜在心下沉沉叹了声。
陈续宗阖眼揉了揉眉心,冷冷扔出两字:“去查。”常喜知晓主子这声吩咐自是对着自己说的,连忙收回思绪,恭谨应了声是。就在阿武以为自己这厢逃过一劫时,忽地听见主子那冷得发寒的声音传来:“至于你,自己去领十军棍,回去好生反省一月。”说罢,便打发两人退下了。常喜见阿武仍愣在原地,连忙拽他起身,带着他往外走。
室内一片寂静,只余几声灯芯哔剥的声音。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后,陈续宗起身走到床榻旁,见她依旧是那番要死不活的模样,冷嗤一声:
“怎么?今日没让你死成,所以仍对本王怀恨在心?”那人依旧无多少动静。
江葭此时既不想同他说话,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话。说什么呢?难不成说自己不为寻死,只是想要拿回表姊托人偷偷递给自己的信笺,所以才不肯离去那处?此事涉及日后安排,又如何能令他知晓?是以她索性装傻充愣,闭口不答。
陈续宗皱眉打量在她面上,略过那发红的眼角时,眸光忽地一顿,出声问道:“哭了?”
江葭微微偏过头去,如此,倒是愈发印证了他心中猜想。“你究竞是当真傻了蠢了,"他一顿,看着她的眸光略有深意,脸色愈发沉了下去,“还是说,又在打着什么不该有的主意,才会如此费心遮掩?”见那厢迟迟没有回应,陈续宗冷笑一声,正欲拂袖离去:“今儿个伺候你的丫鬟婆子都失了职,本王何必问你,倒不如趁着惩戒她们的功夫问个分明…”转身之际,指尖突然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陈续宗脚下步子骤然一顿,侧身垂了眸光,便见她拉住了自己的手。“殿下为何不曾过问妾身情况是否属实,便对伺候妾身的丫鬟们动辄打骂?又为何宁愿信嬷嬷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妾身?”“妾身希望您,可不可以……多给妾身一些信任。”陈续宗冷冷出声:“你方才可是在质问本王?”江葭道:“妾身不敢,只是……
陈续宗冷冷打断她:“够了。本王问你,今日为何哭了?”说完这话后,他垂眼看着她,眸光深沉难测。他倒想看看,她究竞还有什么招数。
却见她红了眼眶,一双翦水眸子渐渐凝起雾气,细密睫羽在眼下垂落了几分浅影:
“今日火势愈发地大,妾身何曾见过这般场面,便想着…”“妾身……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殿下了。”
陈续宗背脊略僵。
沉默半响,他沉声道:“不得再说这般胡话。”江葭渐渐收了哭腔。她方才当真害怕他寻丫鬟婆子问出了个什么来。心中又是一阵后怕。直到外间恋案窣窣的声响传来,她才收了思绪,注意到有丫鬟婆子搬了衾被进来,忙看向一旁男人,向他投以疑惑目光。陈续宗抬手挥退床榻旁的两位仆妇,只道:“本王今夜陪你入睡,明日再派人送你回侯府。”
这回僵了脊背的人成了江葭。她勉强维持住如常面色,垂眼道了声好。两人还是第一回这般同榻而眠。
折腾了一宿,江葭非但不觉丝毫困意,反而清醒至极。她难以适应夜间睡在榻上时,身旁躺着一人,更难以接受身旁躺着的这人是他,这般想着,实在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在不知是第几次翻过身子后,身侧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别动。”若非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同几位将领议事,他又何苦这般忍着。的确是感受到了某处灼热的温度后,江葭猛然意识到些什么,再也不敢乱动,只瞪眼盯着帘顶。最后,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方阖上双眼,沉沉睡去。翌日睡醒过来,身侧已是没了那人的身影,江葭下意识松了口气。穿戴好衣裳后,她问了那人派过来服侍自己的丫鬟,得知他现下正在书房。犹豫片刻后,还是决意离开王府之前同他说一声。书房外,常喜见她走了过来,心内略有诧异:“主子今早特意吩咐了丫鬟不必叫醒您,您这就醒了?”
江葭微颔了首,又看向书房的方向,问道:“你家主子可是在书房内?”常喜软了声,又道:“不过,主子正要同几位大人商讨军政要务,这档子怕是抽不开身,不如……您先回府。”
此话正中江葭下怀,她应了下来,随后跟着名侍从向院外走去。不远处,沈副将拍了道江渝的肩,压低声音问道:“看什么呢?”江渝忙收了眼神,道:“没有。”
沈副将语重心长道:“这可是晋王的府邸,便连宰相见了他都得笑脸相迎,你又如何得罪得起他。所以说啊,不该看的别看。”江渝仍在想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只微抿了唇,道:“我省得的。”虽如此说,疑心就此播下种子,久久盘旋在他心中。出了晋王府,沈副将一边同他走向官轿,一边眉飞色舞地讲道:“你看我之前便没有说错,殿下是个极赏罚分明的主。你这回甫一立下战功,上头人便为你既晋了官职又赏了田产,"说到这儿,话音一顿,颇为神秘地凑到他耳旁,“这可都少不了殿下的授意啊。”
本是期待能从他这处得到些许反应,却不想那厢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沈副将猛拍了道他的肩。
确认周遭无人,才好奇问他:“你方才究竞在王府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