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7章
陈续宗带她来了距离西街宅子最近的一处校场。至于为何到此地来,也是因为前些日子二人闲谈时,他主动过问了起她的骑射技艺。
江葭记得自己上回的答复,道射箭尚可,至于骑术,她只会踩蹬上马。陈续宗便道,改日亲自教她骑术。
他践约了。
常喜得了主子的吩咐,一大早就亲自跑了趟库房,取了他要求的物件,又将校场里外都打点了个遍。
眼见主子携着江氏来了,他快步跑了上前,面上难得挂上了真切的笑容。原因无他,主子高兴,他也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分明,有江氏陪伴在侧,主子心绪明显好了不少,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多了许多勉励与关怀。这种由内至外散发出来的舒心自在,他从未在主子身上见过。
此时的常喜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样的日子久一些,再久一些。眼下,主子正朝着自己这处走来,一旁的江氏走在他身侧,眉目温婉,不知说到了什么趣事,让主子微扬了唇角。
午后的暖阳洒了下来,为他们周身都镀上了层柔光。他看着这番情景,心中几多感慨,脑海中突然就蹦出了个念头一-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转而就被自己这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着了。主子待江氏无疑是特别的,可这特别中又好像少了些什么,常喜也说不清楚。他伺候在主子身旁这么些年了,大多时候仍摸不清楚主子的心意。
“弓箭可准备好了?”
常喜忙回过神来,将怀中绣着金银丝的橐鞮递了上前。“奴才照着您的吩咐,专程去库房取了橐犍,弓箭还在里头,完好无损。”陈续宗微颔了首,接过常喜手中的鞮,指腹摩挲着其上的镀金镂花饰件,沉默半响,似是轻轻一叹:
“数年过去,这橐鞮依然如故。”
常喜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副橐鞮可是先帝爷赏下来的。奴才还记得,先帝爷在世时,甚是喜爱您,您的骑射技艺都是他亲自教授的。从前年年秒狝,您都要得先帝爷不少赏赐,彼时的太子见着都眼红……”瞧见主子眸光陡然转为锐利,常喜打了个寒颤,自知方才一时嘴快,说了些不该说的,忙禁了声。
江葭敏锐觉察出当下氛围的异常之处,主动开口打破僵局,笑道:“殿下让妾身见识一番这弓箭的厉害之处,可好?”常喜闻言,松了口气,向她投去了感激的一眼。陈续宗眸中寒色转瞬即逝。
他从鞮中取出了牛角金桃皮弓,又从橐中取出了箭,抬臂拉弓,正中靶心,确认这副弓箭并无问题才递给了江葭。江葭微讶,随后面色如常地接了过来。
她虽也有好些年没有接触骑射了,可年少时的部分记忆与之重叠,已深刻融入了她的骨髓,深刻清晰,难以忘却。
敛下思绪,她搭上箭矢。
许是多年未曾接触弓箭的缘故,甫一拉弓,她不免觉着吃力,鬓角隐隐生了曾冷汗。
正这时,握弓的手突然被大掌握住。
陈续宗立在她身后,贴着她纤细的脊背,抬手调整了她的姿势,带着她使了几分力度。
江葭正出神,蓦地听见身后那人的醇厚嗓音:“专心些。”她遂定了定神,目光直视前方。
二人同时使出的力道使箭矢那间离了弦,直朝靶心。这一箭射出后,江葭渐渐找回了状态。
陈续宗也就松了手,站在一旁看着她。
暖阳笼罩着她周身,鬓角的碎发被微风吹拂着,羊脂玉耳珰也随着她每一次的抬臂、拉弓、放箭而轻轻晃荡着。
好几个瞬间,他皆恍了神。
见她停了动作,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看向正中靶心的箭矢,微挑了眉:“你这箭术可不止尚可二字。”
江葭笑道:“殿下过誉了。”
她仰着红润的面庞,眸中尽是光彩。
陈续宗眸色略深,半晌才从她面上移开视线,招手示意一旁侍从近前,吩咐他去牵了马,顺手把她手中的弓箭扔给了常喜。不多时,侍从牵来了匹略矮些的马。陈续宗抬手轻抚马背,示意江葭上马。江葭看着身旁的马儿,面露难色,她今日身着裙裾,不便上马。身子一轻,她被身旁男人径直抱上了马。陈续宗翻身上马,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虚虚搂抱着她,握紧了缰绳。
他似是随口问起:“箭术既那般精湛,为何不会骑马?”“因为害怕,"江葭沉默半响,平缓的嗓音中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妾身幼时被祖母逼着学习骑术,有一回险些从马背上跌落在地,从此就对此事颇为情怕,祖母便也不再强求。”
陈续宗轻嗤一声:“你也会怕?"搂抱着她的双臂却是下意识紧了紧。江葭淡然:“是啊,人皆有畏,又有谁是全然没有顾忌的呢?”说话间,他们已围着校场跑了一圈的马。
又指点着她跑了一圈的马,陈续宗翻身下马,任由她自主练习。她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虽缓慢,但稳当。他便在一旁适时提醒着她:
“双臂放松。”
“脚跟下沉。”
“坐直看前方。”
正这时,校场门大开,来人快速下了马,呈递上一封由阴阳双缝章密封起来的急报。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