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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日(3 / 4)

曲臻唇齿开合,欲言又止,只能垂下头闷声道:“许郎说我还未过门,此行还是少些示人,免得叫人说闲话。”

戚荷唇角下翻,面带讥讽地瞥了曲臻一眼,而后再度阖上眼,不再言语。事实上,马车刚一停稳曲臻就想跳下去了,适才梅绾盈掀开帘子,她也是强忍着才没朝外望。

倒不是为了确认车外有无青羽卫,而只是为了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她与梁有依已有半月未见,入住许府事发突然,她也没来得及到湮灭司与他道别,而眼下她之所以不跳下车去见他,不过是担心撞见杜连城,搅乱了自己的计划。

临行前,她对许凌笙再三交代,定要待杜家人交付贡品离开后再叫她下车,理由是杜连城先前有意求娶,曲臻不想在一众官眷面前浪费口舌与他解释,再叫杜家与许家之间生出嫌隙。

戚荷心如止水,面色安怡,似是已然睡着了,脚步与马蹄声不时从车厢外传来,曲臻留心听着,如坐针毡。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前的帘子终于从外掀开,许凌笙探过头,对曲臻微微一笑。

“下来吧。“他说着对她伸出了手。

曲臻于是单手提起裙襟,将右手搁到许凌笙掌心,扒着车门从车上跳下。从城郊到漱玉山庄,她们需换乘提前备好的马车,启程前装点好的胭脂、衣物也已被下人提前搬上了车。

再度抬起头时,曲臻心跳漏掉了一拍,放在许凌笙掌心的手也下意识颤抖了下。

此番浩大的阵势,她只在书中见过。

晨曦初染,从此处朝前望,青石御道的尽头是无数迎晖飘扬的锦旗、彩幡,近处是朱轮华盖、饰着金玉珠帘的百官车驾,车架前方的贡品车队覆着明黄绸缎,五辆以银布裹盖的巨型太平车夹列队伍当中,透过那些庞然大物,隐隐能瞧见队首手持日月幡的金甲骑.…….

队伍中唯独与这朱湛金碧格格不入的,是两侧头戴暗笠、身骑棕马的黑袍暗卫。

那些深色的人影夹杂在巍然不动的数百侍卫当中,身形不饰铠甲,因此更显轻盈,拎着缰绳左顾右盼的姿态也带着湮灭司刺客特有的散漫无章。“那些银甲侍卫,可是青羽卫?”

曲臻抬手一指,语带不安地问。

“是啊,"许凌笙笑道,“队伍最前头身披金甲的是领路的骁骑,黑袍是影笙会护卫,剩下的银甲护卫,便是梅翎朔带来的青羽卫。”果然,梁有依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曲臻跟在许凌笙身后默默点数着,瞧见银甲与黑袍大致分布均匀,估摸着青羽卫应与影笙会护卫人数相当,也就是一百多位,再加上诸位官宦带来的贴身侍卫,其数目怕是要远远超过湮灭司黑袍。如此一来,若三日后他们当真在殿内动手,就算能侥幸僵持护住百姓,梁有依剑上也难免要沾血。

曲臻愁眉不展地行过一排排云鹤轿、虎贲车,路过一座座囚着珍禽异兽的金笼,目光不住远眺向前,在一众头戴暗笠的暗卫间找寻着。直到某一刻,她望见了队伍前方那匹熟悉的白马。“木棉。”

曲臻轻声唤起那个名字,而后眸光流转,望向马背上的人。“有依,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半月前,桑烟居前院点缀着零星的烛火,曲臻促膝坐于树下,开口打破了沉默。

梁有依转头看向她,目色温存,“你说。”于是曲臻看着他说出了那个请求。

“启程那日,带上木棉。”

梁有依垂下睫羽,犹豫片刻道:“可它是你的心头宝。”“你会保护好它的不是吗?就像你也答应过我,会保护好自己。”见梁有依不语,她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将左手沐在月光下。“就像我会将玉玲珑一直戴在手上,我也希望木棉能够代替我,伴你左右。”

那是临行前曲臻最后一次见到梁有依。

那天晚上,他并没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

但他最终还是照做了,他带上了木棉,才叫她能从一众铁骑中一眼将他认出来,认出马背上,那个她思念已久的人。与其他黑袍不同,启程这日,梁有依披着一袭银色玄袍,头上也无暗笠,他牵着马缰从队首脱离出来,人马逆光而立,轮廓如墨刃削过金绸,将天地劈作一明一暗的两面。

那一刻,纵使他们之间隔着千军万马,曲臻也依然很笃定,他看到了她。她目不移视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很想大声问他,如今来了这么多青羽卫,苏牧有没有为难他?她知道他半月来都在为护送陈祈明送信与安排黑袍哨岗之事奔波操劳,以至只能在她深夜睡熟时跑来桑烟居看她,但她想告诉他,分的这半个月,她每一刻都在想他。

“到了。”

许凌笙的声音打破了这场注视,曲臻转回头,发觉自己正站在一辆马车前,车前立着两匹青璁骏马,左侧悬挂的牌匾以榆木素面为底,上书五个朱色墨字一-“许府介妇车",她这才意识到赴宴官眷皆配有自己的马车,少夫人戚荷和二夫人梅绾盈的马车则停于在她这辆跟前。怪不得杜连城曾戏言这宴席需穷极人力,令三江匠人昼夜不息。曲臻兀自感慨片刻,最后一次看向梁有依所在的方向,而后搭上许凌笙伸来的手,抬步上了车。

虽是早有准备,但眼瞧着曲臻握上许凌笙的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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