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虽然桑父是个大好人,对桑瑜的大哥视如己出,供他读到了高中,大哥和桑父的关系也和亲父子没有什么两样,可是这么多年里桑母还是经常被村子里面戳脊梁骨。说句难听的话,桑母的身体那么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被村里人嚼舌头根子给压垮的,她本人又是个内向的,一点小事儿就放在心里面翻来覆去的场磨,时不时的还哭一场,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出,见到了村子里面的人她更是胆战心惊,都要绕着走。
用四十年后的话说,她就是个极容易内耗、极其高敏感的人。所以,桑母是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再走自己的老路的,她不让孩子们离婚,特别是女儿们。
桑瑜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离婚之后,根本就不敢告诉家里面的人,她就想着,等到自己手里面的钱攒得差不多了,她再回一次家,让父母看到自己离婚了也过得不错,让他们安安心,估计也就对自己离婚的事情没有那么抗拒了。可是,桑瑜怎么都想不到,桑柳居然来了?在看见桑柳的那一刻,桑瑜忍不住心里面咯噔一下,第一个想法就是,桑柳怎么跑来了?她来了,是不是等于家里面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离婚了。顿时,在外面勇气满满的桑瑜不由得心里面发虚。她看着桑柳轻轻的喊了一声:“阿柳。”
桑柳“歘"的一声就回头,朝着桑柳的方向看过去,她的脸上依旧绷得紧紧的,不过,在看到了桑瑜的时候,她那张年轻的面庞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眼眶也红了。
桑柳站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鼻腔,叫了一声:“姐!”桑瑜一听这个动静,吓得心心里直发毛,心里不由的怀疑,莫不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爸爸出事了,还是妈妈出事了?
这一刻,桑瑜忍不住就想起来了上一世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之后被两个个弟弟分到了两家赡养。
可是这两个弟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对父母虽然说不上是虐待,但是绝对不够关心。
导致父亲在最后几年就得了严重的肾病,死在了一个寒冷的冬夜。母亲在父亲死了没有多久之后,也跟着走了。其实上一世的桑瑜是无数次的想把父母接过来照顾的,可是,她当时那个情况,根本做不到,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了好几场。妹妹桑柳虽然在老家,其实过得也不好,在把父母分给两个弟弟之前,一直都是桑柳在照顾,把她生生的拖到了快三十岁才结婚,结婚之后婆家对她挑挑拣拣,最后也离婚了。
到桑瑜死之前,其实也就是跟桑柳还有联系,那个时候桑柳在医院当清洁工,一个月上二十六天的班,每天上班是十四个小时,一天天的累得腰都直不起来,那个时候的桑柳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她年轻的时候的漂亮。桑瑜一边快步的走向桑柳,一边脑子里面不断地在翻滚这些事情,她努力在回忆,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桑柳来木材厂了吗?还有,在上一世的这个时候,父母的身体还好吗?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吗?人在着急和焦灼的时候,记忆往往就会出现偏差和模糊,当走到了桑柳身边的时候,桑瑜的记忆已经完全的混乱了,她已经分不清楚上一世父母去世的时间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阿柳,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儿吗?你怎么过来了?“想来想去,桑瑜也没有办法找出没有发生事情的侥幸来安慰自己。桑柳张张嘴刚刚想说什么,桑瑜就听到了会议室里传来了一个公事公办的声音:“行了,现在人已经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坐下来处理这件事儿吧。”桑瑜顺着声音响起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了在会议室主位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西厂区的办公室主任白胜利,另外一个是工会的杨大姐,此时此刻,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而在会议室的另外一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早就被桑瑜忘到了什么地方去的王自力,另外一个则是赵凤兰。
看见王自力那张脸,桑瑜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毛,说实在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记起这个男人了,对于桑瑜来说,他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实在是太晦气了。
而且,上一次她对着赵凤兰她们祖孙三个发得疯,桑瑜相信赵凤兰一定是被吓到了,不然她不会坐在这里,和桑瑜对视的一瞬间,她脸上的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立刻变成了吓得胆子都破的怂样。这就代表赵凤兰是知道自己的厉害的,按照赵凤兰把王自力是当成了豆腐一样的心态,她应该是不会让王自力来直面自己,否则自己又发疯,把王自力给弄死了,她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既然如此,桑瑜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现在这两个人会坐在这里,而且还是那么一脸得意的坐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桑瑜心心里带着浓浓的疑惑,目光从王自力母子两个的身上落在了桑柳身上,又从桑柳的身上落在了白胜利和杨大姐的身上。说实在的,现在的气氛挺压抑的,可是桑瑜却并不觉得紧张,特别是她轻轻的询问过桑柳,确认了父母和母亲的身体没有事情之后,她就更加的淡定了。她坐了下来,率先问:“白主任,杨大姐,让我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儿吗?甚至还把我妹妹从老家给弄过来了,事儿应该不小吧?”桑瑜的脸上虽然还是笑吟吟的,可是无论是白胜利还是杨大姐都听出来了里面的不痛快。
白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