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便可以砍向世间魑魅魍魉。”
“这也是天经地义。”
她眼眸温柔，对儿子道：“我已经上书给太子，请他让你出洛阳，护送阿雀去蜀州祭拜亲人。”
“逢林，去蜀州吧。我知道你现在很迷惘，不知道如何去做，但不要紧，阿母还在……”
她递给他一个雕着柏树的盒子，“你从前带的兵，做的事，都是听从陛下和你阿父，如今他们弃你而去，你就听阿母的话吧？阿母也有事情让你去做。2”虞逢林最对不起的就是阿母。在她面前，他不敢有任何拒绝之意。他接过盒子打开，发现是一封封家书。
他一愣，倒是明白了母亲的意思，“阿母是想让我把这些信件送出去吗？”虞国公夫人点头，“你该去做这件事情。”她道：“我知道你在想后路了…阿雀和这些信，就是你的掩护。”虞逢林感激抬起头，“阿母……”
这几个月，她是如何殚精竭虑才做到这般周全。<1他轻轻抚摸一封封家书，坦白道：“我确实想离开洛阳。我从前带兵打仗，从未来过这里，未有根基。但太傅和太子，阿父都在洛阳，已经不可撼动，我就不能做任何事情……我跟阿母说实话，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但我知道，我得先要离开，必须要立刻离开。”
趁着他还没有磨掉血性，趁着他之前杀出来的路还没有被人遗忘。虞国公夫人明白。
她什么都明白。
她道：“去蜀州吧，蜀州有段付。你去蜀州，我放心。”虞国公夫人和虞逢林在姑苏的时候曾经救过段付的命，后来送他去了蜀州，如今已经做到了蜀州卫将军，私下常有往来。但这段过往鲜有人知，至少太子和李成英不知道，虞国公夫人也不准虞逢林在人前提及。彼时虞逢林还不知道其中之意，如今再看，便发觉阿母心思缜密，实在是厉害。
他低声道：“我昨日想了一晚上，也是如此决定的。”虞国公夫人就笑起来，抬起手为他擦干脸上的汗，“逢林，你别怕，阿母永远会帮你。”
“只要你还活着，就还能做很多事情。"<1兰雀发现虞逢林的身子好多了。
他虽然依旧躺在床上，却会说些话逗她。比如今日早间她进房间瞧他，正见他一脸大汗，她便用手里的书为他扇了扇风。他道：“可是在扇尸？”
扇尸是昨日苏道长说的笑话。说是丈夫刚死，妻子便不断给他的尸体扇风，有人不解，妻子便说：“我丈夫临死前曾让我发誓，我若是要改嫁，得等他的尸体先凉下来。”
兰雀昨日听完笑个不停，今日被他说得也依旧笑得哈哈哈。笑完了，她高兴道：“虽不能扇尸，但要去扇马了。"<1苏道长给她的马非但不是价值千金的宝马，还是匹没有被阉割过的公马。如今要去蜀州了，苏道长便说趁着未出发前先阉一阉，免得路上发情跟别的母马跑了。
杂记上写过如何煽马，兰雀蠢蠢欲动，请求上阵。苏道长啧啧称奇，“你不怕啊？你不是胆小么？马儿可是会炮蹶子的。”兰雀：“这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之前怕的从来都是人。
实在要说，其实有些事情，现在想来她自己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在被欺负的时候不敢还手呢?
但她到了富贵侯府脑子才开始记住一些事情，从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胆子很小。
“我生性胆小。”
她想了想，再次说道，“所以别人欺负我，我才不敢还手。"<1苏道长笑了起来，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我看不见得，你生性胆大得很。”兰雀就低头不说话了。她想，苏道长的话总是欲言又止的，她听了就要去想，可她又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了，她开始想些好的事情让自己高兴。比如说杀了那头驴。这般就能吃驴肉了。<2她高高兴兴去扇马了。
苏道长早在一边等她，见她来了，让她打开杂记一边看一边做，兰雀动手很利索，甘妈妈就在一边帮她收拾后续。
今日的甘妈妈也一直欲言又止。
兰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凑过去问，“怎么了啊？”甘妈妈一边给马儿刷毛，一边犹豫道：“十八娘……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去蜀州？″
她努力说些缘由：“我听说苏道长和虞将军也去，不若我也去吧？我能帮你们做些杂事。我饭做得好吃，路上万一碰不上旅店，我还能做些饭食。”然后顿了顿，道：“十八娘，你们都走了，我怕李大成来找我，将我带回去……
兰雀本还在犹豫。这一路上虽然说有马车了，但山高水长的，甘妈妈年岁大，不知道挺不挺得住。但是一听李大成会带她回去，她就立刻点了头。“你不能回去！”
她端着脸，像只小鸡崽一般护着甘妈妈，“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了，就不能回去。”
甘妈妈就看着一个劲地笑。
等到马儿扇好了，兰雀坐在一边休息，这才缓缓回过味一-有虞国公夫人在，李大成算什么呢?
就是现在回去再打他一顿也是打得的。
一一她就是想跟我去蜀州。
没有什么其他的缘由。
想明白这个，兰雀决定这辈子都带着甘妈妈。她对甘妈妈有着一种保护欲，生怕她像从前一般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