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欺负。性子弱的人,在人群里总是被人下意识踩的。难道道士就没有坏人了么?
想来也不尽然,她梦里面的和尚就是坏人。多坏啊,竞然要烧人。
这让她对和尚都不太喜欢起来。她午间想了想,还用笔墨画了一张和尚的脸。
画得肯定不好。苏道长本是好奇她窝在屋子里那么久干什么,结果走进来一瞧,就见她画了个很丑的和尚。
也只能看得出来还是个胖和尚了,极尽丑态。可能是为了表达鄙夷之情,她还画了一个小姑娘翻着白眼在旁边。苏道长总是被她逗得哈哈笑,她问,“这个翻白眼的小姑娘是你吗?”兰雀点头。
“怎么是躺在地上翻白眼啊?”
“梦里是这样的。"<1
她想了想,其他的也想不起来,但是道:“我肯定翻了个白眼。”苏道长便看了她好几眼,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催着她收拾行李,“我夜观天象,明日风和日丽,宜出行,咱们明天就出发。”这实在是太好了!
兰雀高兴得睡不着,第二日天不亮就爬起来将刀和包袱背在身上试着蹦了蹦,很好,她这阵子饭量大了很多,力气也大了许多,背这么多东西竞不觉得重,蹦得也高了些。
这般蹦蹦蹦,肯定是找不着的,她就坐在屋子里迫不及待等天明。等天方大白,她踏出房门,发现虞国公夫人竞然坐在院子里,脸上都起了一层霜雪,眼角下也疲惫不堪,可见是一晚上没有睡。兰雀赶紧打招呼,“您怎么没睡?”
虞国公夫人笑着道,“你们马上就要走了,我想着不睡觉,时光就能慢一些了。”
兰雀便安慰道:“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来回不过半年呢。”虞国公夫人就握着她的手没答话。
她想,她是对不起兰雀的。
这一去,也不知道路上会碰见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她的手更紧一些握过去,声音低哑,“阿省雀……此去路途遥遥,可能会有意外,你怕不怕?”
兰雀摇头,神采奕奕:“不怕的。”
她已经是个胆大的姑娘了。
虽然还没有出洛阳,但她这阵子做成了不少事情,认识了不少人。至少比她在富贵侯府等着嫁人的日子有趣多了。她犹豫了一下,隔着满身的包袱,张开手臂抱住虞国公夫人,“您在洛阳好好的,等我们回来啊!”
承衡元年冬,十一月底,一行人先走了一段回洛阳的路,然后跟虞国公夫人告辞,沿着洛河往前走,抄了近道通往潼关。走了一日,到了河边,便都停下来歇脚。
兰雀左手牵着驴,右手牵着马,身后还背着一把大刀,嘴里不断跟甘妈妈念叨苏道长又忽悠她!
明明阉了的马要休息十天半个月,但苏道长又不说,就看着她将马给扇了。这下好了,不能骑马,只能骑驴,石榴驴就不能吃了。她唉声叹气,等马儿和驴都吃饱了,她将它们交给甘妈妈,然后走到了虞逢林的马车旁边。
刚走过去,就见车帘子掀开,虞逢林的手伸了出来,给她递了一个肉包子。兰雀立马接过塞嘴里,吃完后爬山马车,见他正在写信,好奇问,“怎么写这么多封?"<1
虞逢林:“如今我成了残废,后半生已经不如其他同龄人厉害,便想着结交结交。”
他还给太子和李成英写了信,说明他觉得洛阳是个伤心地,他这辈子想要寄情山水,将那些遗落四处的书信都送出去。他面无表情地写,字里行间却要呈现出对太傅李成英的感激,感激他在年少的时候受过他的教导,又感激太子对他的封赏,道:“何德何能居于万户侯。”最后,他写了一封信给寿王,道:“闻兄要去藩地,不知何时能相见,弟甚是想念。”
这般写完才搁置笔墨,准备到了驿站就送回洛阳。兰雀则羡慕地看着他的字,“你写得真好啊。”她的字像是石头一般,画的画也一直画不出形。虞逢林就又递给她一块肉脯,“你要是想学,我就教你。”兰雀不愿意学。
“能看得懂就好了。”
她如今跟着苏道长学卦呢。
“我不能贪多,我阿娘说贪多嚼不烂。”
她吃完肉脯,又看向他,虞逢林自然而然又递过一块。兰雀高高兴兴吃完下马车了。结果竞然看见了管家和富贵侯!富贵侯不仅剃了头成了和尚,更瘦了许多。因是暴瘦的,脸皮松弛地挂在脸上,若是在里头点一盏灯,便像个人皮灯笼一般。她极为震惊地过去,“阿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富贵侯”
他听见阿父两个字,竟感动得哭起来,“十八娘,你还认我啊。”富贵侯开始诉苦。
洛阳一战,他的府里就受了灾,姑娘们跑光了,仆从也跑了。跑的时候搜刮了他的银钱,将他洗劫一空。富贵侯府里又没个府卫,除了管家再没人对他忠心,两个人不敢跟他们对着干,只能藏起来等这些恶仆们先走。然后从狗洞里逃了出来。先是去各位女婿们府上求帮助,结果没一个人认他,还有几个骂他是妓院里面的老鸨和龟公,气得富贵侯打了自己好几巴掌。兰雀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又听他道:“这倒是小事。”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大事呢?
富贵侯道:“先帝去世,新帝登基,便清算起来……我之前嫁了好几个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