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失国的阴影还未从九鼎纹路上褪尽,夏王姒癸就踩着青铜酒樽登上了王座。
“先王们怎么总爱把都城迁来迁去?从阳城到斟鄩再到老丘,就像被狗撵的兔子。”
太史令刚开口,就被新君挥手打断。
姒癸解下腰间缀满绿松石的玉柄剑,剑尖在沙盘上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对了,池底要铺和田玉,池壁用红山玉猪龙浮雕装饰。”
工正寺的匠人们捧着《考工记》瑟瑟发抖,年轻的君王却站在观星台上挥斥方遒。
“要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每级台阶两侧摆青铜冰鉴,夏天存冰镇梅浆,冬天烧炭火温酒。”
“等等!把心宿二的位置空出来,本王要在那儿放个饕餮纹青铜扩音器,每天辰时向诸侯宣布新政。”
老臣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龟甲上飞速滑动,算珠碰撞声如同暴雨击打陶罐。
他颤巍巍地捧着龟甲求见,却在宫门外撞见正给石狮贴金箔的匠人。
不过这个担忧很快被证明多余。
“本王决定开放酒池景区!每位诸侯入场需献三车贡品,士大夫带两车,庶民...哦庶民就贡献劳力吧。”
“关大夫上次的谏言太短,本王特许他包年刻写服务。”
昆仑奴踩着改良水车给酒池注水。
巴蜀巫师站在浮筏上表演“火凤燎原”,虽然最后烧焦了三个巫师的眉毛。
每声鼓点都伴随着池底玉板的反光,将“酒池税赋由各部落均摊”的铭文映在宾客脸上。
说人话就是顶着陶瓮在烈日下跳祈雨舞,还得用埙吹奏《酒狂》的变调。
小臣捧着用朱砂写就的竹简碎步上前。
“有仍氏献舞姬二十人,但她们坚持要在手腕系铃铛跳战舞。”
“不过据庖厨说开坛后飞出的蛾子比玄鸟还大,现在御膳房的梁柱上全是虫蛀。”
至于有仍氏的舞姬,他忽然扯下王冠上的十二旒玉串,珠玉坠地声惊得乐师拨断了琴弦,“给她们换上青铜锁子甲,明日本王要看《玄女破阵舞》!”
“传令!明日举办‘千舟竞渡’,胜者赐金贝百朋。”
“司徒不是总说腿脚不利索吗?水里泡泡正好治老寒腿!”
他扑腾起的浪花惊散了池中悠哉的锦鲤,岸上的青铜编钟却奏响了欢快的《承云》。
姒癸趁机把夜光杯凑到美人唇边:
“上次关龙逄那老顽固说‘酒池肉林,亡国之兆’。”
此时池畔突然传来骚动。
老臣佝偻着背,用甲骨文写下:“酉时饮酒,卯时亡国”,还画了只抱着酒坛打滚的熊罴。
说着掏出一卷《酒池游览指南》,扉页赫然印着“夏王特许谏言打卡点,集齐十处可兑换醒酒汤一盅”。
“大王,各部落进献的青铜器已经熔了七成,是否还要继续打造水上灯台?昆吾氏刚送来八尊新铸的虎噬人卣...”
君王醉眼朦胧地挥手,“对了,给每盏灯台配个龟甲二维码,扫码就能听本王新谱的《酒池Disco》...”
正在池畔撰写《酒池赋》的史官遭此横祸,竹简上的墨迹被淋得晕染开来,竟阴差阳错形成了“酒色误国”四个狂草大字。
他袖中藏着商汤特制的“甲骨文烧烤酱料包”,正将熔炼青铜器的数量刻在牛肩胛骨上。
他顺手把烤焦的羊肋排雕成九鼎形状,淋上特制酱料献给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