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这是您今天的行程表。”
秘书捧着全息投影仪的手在发抖，“上午九点要给晋国新能源战车剪彩，十点半录制《跟着天子学周礼》综艺预告片，下午两点出席‘王室严选’直播带货……”
姬郑盯着镜子里被五个造型师包围的自己，感觉脑门上的玉冠比昨天又重了三斤。
自从和晋国签下对赌协议，他的工作就从盖章机器升级成全自动印钞机。
此刻他脸上正被刷着第五层粉底。
据说这是晋国实验室特制的“天子光泽霜”，广告词是“抹出王室尊贵，亮瞎蛮夷狗眼”。
“让让！都让让！”
王子带举着稳定器挤进化妆间，“家人们看好了啊，这就是价值连城的周王妆造后台！现在点赞破百万就给你们看王室粉底秘方！”
弹幕瞬间被礼物特效淹没。
姬郑从镜子里瞪着弟弟：“你昨天直播我换打底裤的事还没算账！”
“这叫粉丝福利懂不懂？”
王子带把镜头怼到姬郑脸上，“老铁们注意看，我哥这个帝王级黑眼圈，就是连夜批阅晋国送来的联名合同熬出来的！”
这话倒是不假。
自从重耳团队接管王室运营，姬郑每天要签的文件比过去十年都多。
前天刚授权“王室严选”商标用在晋国马桶上，昨天就收到楚国投诉说侵犯了他们的“问鼎中原”卫浴专利。
然而晋国现在连祭祀仪式都不放过。
上周的祭天大典被改成“天子带你买买买”直播专场。
他的祷词里硬是被植入三家晋国企业的广告。
“周董，该换‘勤王功臣’限定款礼服了。”
造型师捧来件镶满LED灯珠的长袍，“重耳总特意交代，今天剪彩仪式要突出科技感。”
姬郑看着长袍背后闪烁的“晋国重工”LOGO，觉得自己像个人形广告牌。
当他被簇拥着走到宫门口时，差点被眼前的阵仗闪瞎。
十二辆悬浮战车排成晋国卦象，车身上全息投影着“王室正统认证”标语。
空中无人机组成动态标语：热烈祝贺天子与晋国集团战略合作满月！
“周董请看，”重耳穿着阿玛尼定制盔甲迎上来，“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尊王号’战车，采用王室认证轴承，搭载天子智能语音系统，喊‘寡人饿了’就能弹出点心盒！”
姬郑盯着战车头枕上自己的Q版浮雕，终于忍不住吐槽：“你们是不是还要开发‘天子荣耀’手游？让我在游戏里喊‘全军出击’？”
“周董果然有商业头脑！”
重耳眼睛一亮，“我们计划推出《天子战纪》区块链游戏，您每个表情都能生成NFT藏品……”
剪彩仪式变成了产品发布会。
他眼看着重耳把玉斧头换成镀金剪刀，把祭天祷词改成促销话术，甚至让巫师把龟甲占卜结果PS成K线图。
“周董笑开心点！”直播导演在台下比划手势，“重耳总说这段要剪进晋国年报的！”
姬郑龇牙咧嘴地举起太阳能玉斧，听见观礼台传来骚动。
郑国CEO举着大喇叭喊：“我们要求重新谈判专利费！晋国战车用的轴承是盗版我们郑国技术！”
紧接着，秦国代表摔了全息请柬：“凭什么晋国能垄断王室联名款？我们出双倍授权费！”
场面瞬间失控。
楚国特使当场演示全息投影，证明晋国所谓的“王室认证”战车在云梦泽试驾时散架。
宋国使臣甩出审计报告，指控晋国虚增“勤王”支出。
重耳脸色铁青地朝助理使眼色，很快，天空传来引擎轰鸣声。
五十架挂着“晋国安保”旗帜的无人机俯冲而下，对着闹事者喷洒镇静烟雾。
姬郑趁乱躲到祭坛后面，发现王子带正在柱子后面偷拍。
“你疯了？这时候还直播！”
“哥你不懂，冲突场面流量最大！”
王子带兴奋地看着暴涨的在线人数，“刚才郑国CEO扯重耳领带的镜头，已经冲上热搜榜首了！”
果然，弹幕里ID“齐桓公遗产律师”在刷火箭提问：“请问天子如何看待晋国垄断王室IP？”
姬郑正要抢过自拍杆，只听见重耳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周董该准备综艺录制了。”
两个穿黑西装的晋国保镖不知从哪冒出来，把他架向全息摄影棚。
接下来的八小时，姬郑成了提线木偶。
在《跟着天子学周礼》片场，他被迫穿着晋国潮牌汉服跳网络神曲。
在“王室严选”直播间，他得对着虚拟提词器念“OMG买它”。
“周董今天辛苦了。”收工时重耳递来镶钻保温杯，“这是用天山雪莲泡的养生茶，能消除镜头疲劳。”
姬郑盯着杯底若隐若现的监听芯片，笑出声：“你们是不是连我上厕所的时长都要算进KPI？”
“周董说笑了，”重耳面不改色，“我们只是帮王室资产价值最大化。您看，合作才三十天，王畿地价就涨了五倍。”
这话让姬郑想起早上收到的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