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精怪宴席预算超支了三百金！”
黄河鲤鱼精跳着胡旋舞。
姬骄抓起飘到眼前的鱼鳞看了看：“成色不错，磨成粉够做二十盒珍珠膏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震天响的锣鼓声。
“晋国特使到！”
智伯顶着熊猫眼从青铜甗后转出来，手里还攥着把沾满黍米的青铜勺。
鲤鱼精挣扎着从柱子上滑下来，尾巴尖指着青铜甗里冒泡的汤水：“这煮的是啥？”
智伯一勺敲在甗沿，惊得龟丞相缩进壳里。
他压低声音凑近姬骄，“其实就是把军粮和精怪贡品一锅炖了。”
“报——！”浑身插着箭羽的斥候踉跄着扑进大殿，“诸侯联军已过孟津渡！”
龟丞相的壳在地上打转，鲤鱼精的丝绸缠住了傩面舞者的腿。
箭尾还绑着绢布小票——上书“买十送一”。
天子捡起掉落的箭矢，瞥见小票背面还有行小字。
十天前，周安王忙着给精怪封官。
燕使把冻梨拍在案几上：“你们知道吗？上周我送去的貂皮，被天子做成狗窝了！”
最惨的是韩国使臣。
此刻他举着把青铜漏勺痛心疾首：“我们韩国的剑戟锻造术啊！现在成了捞鱼丸的工具！”
他掏出绢制地图铺开，上面用胭脂画着进攻路线：“十日后兵分三路，燕赵取孟津，韩魏攻虎牢，我齐国水师直捣洛阳东市。”
其一，魏国军工最近在搞促销活动。
所以当联军刚靠近孟津渡，龟丞相就带着八百只河蚌精埋伏在水底。
魏国战船刚驶入浅滩，河蚌们突然张开贝壳，喷出的粉色烟雾瞬间笼罩河面。
“快看！云朵在跳胡旋舞！”赵国的弓箭手扔了兵器开始转圈。
三天后，齐国使臣送来十二个贴着“海产干货”封条的陶罐。
结果蹦出十二个墨家机关人，举着青铜喇叭满王宫喊话：“清君侧！诛妖孽！”
原本沉睡的青铜器集体震动，鼎身的饕餮纹裂开大嘴：“吵死了！还让不让鼎睡觉了！”
“灵个鬼！”姬骄抄起玉圭敲在鼎耳，“快说有没有办法！”
“说人话！”
卯时三刻，墨家机关人杀到太庙前。
八百鲤鱼精列成八卦阵型，鱼鳞反射阳光堪比万面铜镜。
“撤……撤退！”机关人的青铜喇叭都喊破音了，“周天子请了外星援兵！”
“下回给烟雾里掺点花粉，能卖给精怪当化妆品原料……”
他们发现硬刚不过妖怪经济学，便祭出了杀手锏——送美人。
这位号称在长白山修炼千年的美人，刚进殿就冻住了三条地毯。
“好说！”姬骄转手把冰魄塞给龟丞相，“放进冷饮窖，明年夏天卖雪糕！”
结果周安王让她俩去教鲤鱼精养生：“鱼尾纹也是纹，得好好保养。”
美人献舞时，只见姬骄拍案而起：“快记下来！这瞳色变化之术，做成美瞳能赚疯了！”
于是他们决定……加入这场狂欢。
姬骄凑近一瞧，青铜锅底刻着符咒纹路，两侧镶嵌的磁石能自动旋转。
“此锅可涮尽天下精怪！”韩使唾沫横飞，“涮凤凰羽能壮阳，煮貔貅须可招财……”
他一拍手，八个壮汉吭哧吭哧抬进口刻满星象图的巨鼎。
朝堂秒变厨具展销会。
老太史记录贡品清单的笔尖磨秃了三支，最后总结道：“照这个趋势，明年咱们能开妖怪主题连锁酒楼了……”
龟丞相戴着主厨帽，指挥河蚌精摆盘。
智伯被逼穿上女装，在门口跳迎宾舞。
看着楼下举着“妖怪周边”疯抢的列国商贾，齐侯夹起片涮龙涎，神色复杂：“天子可知，如今诸侯间流传句话？”
“宁触天子怒，莫惹妖怪笑。”齐侯仰头饮尽雄黄酒，“您这招化敌为产业链，田某服了。”
燕国使臣举着冻梨抗议：“凭什么VIP卡要用凤凰羽毛兑换！我们北地只有乌鸦！”
纷纷扬扬的雪幕中，周安王倚栏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