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哐啷——”
姬延趴在宫墙上数钱袋的模样,像饿了三天的狸奴盯着鱼市摊位。
田不礼抖着账本,枯瘦的手指在竹简上戳出火星。
话没说完,两人就被铜钱山折射的金光晃得睁不开眼。
“田!不!礼!”姬延的咆哮声惊得拉车的老牛都缩了缩脖子,“这是怎么回事?”
“条款第38条写着,为确保资金安全,所有借款以‘特别纪念币’形式发放……”
多日以后,洛水畔的演武场上,三十口新铸的大鼎冒着热气。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有个拄拐杖的老翁颤巍巍举手:“管饭是吧?每天三顿黍米饭加肉汤?”
征兵官委屈地摊开竹简:“咱给的安家费还没韩国挖运河的工钱高,能凑齐五千人全靠忽悠……哦不,全靠百姓们拳拳报国之心!”
传令兵举着漏风的竹喇叭狂奔而来。
“半个人是怎么回事?”
姬延眼前一黑,恍惚看见列祖列宗在云端朝他扔臭鸡蛋。
于是次日清晨,洛邑百姓见到了载入史册的奇观:
田不礼站在临时搭建的云梯上,举着青铜扩音器喊口号:“注意阵型!第三纵队把你们手里的扫帚举高点,那是未来战场的主战兵器!”
他马车里塞满竹简PPT、青铜3D沙盘和会发光的夜明珠(从计然那借的高仿货)。
其中六个今早还在街口卖狗皮膏药。
韩釐王听完“大周荣耀复兴计划”,挠着镶宝石的王冠问:“你们天子打算怎么分战利品?”
“精兵没有,刚训练了批吞剑杂技团。”
第二站赵国。
田不礼当即献上《王室继承风险评估报告》:“选公子丹可保三年太平,选公子偃必得十年盛世,选……”
“此乃大吉之兆!”
“报!”赵国侍卫突然闯入,“燕国太子在边境放风筝挑衅,风筝上写着‘赵王老矣尚能饭否’!”
虽然甲片是用野猪皮和藤条混编的。
楚顷襄王听完PPT,醉醺醺地搂住田不礼:“听说你们周天子要把九鼎熔了铸铜钟?不如运到云梦泽当钓鱼台!”
“出兵可以。”
当夜,楚国驿馆里鼾声如雷。
三个月后,洛邑城外的“军营”。
东边赵国的野猪皮甲兵团正和稻草人演练“猪突战术”。
姬延巡视到炊事营,差点被锅里翻腾的绿色液体熏晕。
“报——!”浑身插满鸡毛的侦察兵滚进来,“刚探明函谷关守军情况,秦军主力正在……”
姬延掀开帐帘,看见田不礼正指挥士兵给公鸡绑竹片。
“这又是闹哪出?”
田不礼揪着被公鸡啄秃的胡子,“微臣收购了洛邑所有禽类市场,两千只公鸡、三百只鹅,还有七只从郑国进口的鸵鸟……”
穿野猪皮甲的士兵举着扫帚高呼万岁,吞剑艺人表演着“口吐莲花”,两千只醉醺醺的公鸡追着稻草人满地乱窜。
“田卿。”姬延幽幽道,“你说后世史书会怎么写这一幕?”
田不礼边说边躲开某只发酒疯的公鸡,“对了,计然刚派人来催利息,说再不给钱就要把太庙改成收费茅房……”